与后世只把冬至当做二十四节气中普通的一天来过不同,此时的冬至有亚岁之称(仅次于新年),又称冬节、交冬,民间亦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这日清晨,朱由校便换上冕服,在随驾百官的陪同下,亲临时恩寺上香祈福;并在三日前降下旨意,命内官监大开府库,为京畿各府县城中贫者添置御寒衣物、发放过冬所需的煤炭、木柴等物。
同时官放官扑(一种赌博游戏)三日,为百姓节日添上一份乐趣。
戌时刚过,卢象升、马祥麟、曹变蛟和前几日赶来述职的张之极陪着皇帝用过了晚膳,便聚在一起看着金大与黑明孝角力。
颇感无聊的朱由校拿起桌案上的一支西洋短铳鼓捣了起来,这俩黑大汉几乎每日都会这般发泄着旺盛的精力,他早就看得腻了。m.bīQikμ.ИěΤ
不过这世上总是不会缺少“抬轿子”和“吹喇叭”的人,尤其是在皇帝身边。
侍奉在旁的王体乾瞧见皇帝这副模样,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轻声说道:“皇爷,奴才听闻这宣府的亚岁灯会就在今夜,看这时辰想来已经开始,皇爷若是在这营中呆得苦闷,何不出去瞧个热闹?”
听到王体乾的话,说朱由校不动心那是假的;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他与外界的联系其实还是很少的,唯一那次想学人微服私访,还被京师脏乱差的环境给劝了回去。
只是他下意识看了卢象升那边一眼,便苦笑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叫王体乾退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卢象升等人见朱由校似乎心情不佳,还只道是皇帝陛下在这佳节之日思念起了后宫的各位娘娘,于是就向皇帝告了退,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帐。
因曹变蛟和马祥麟的静塞军与白杆兵负责着皇帝大营的警戒,他俩的寝帐就在皇帝营寨的两翼不远处。
今天朱由校又给他二人放了假,一应值司都交给了副将;于是曹变蛟这头初生的牛犊便拉着马祥麟的手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大帐,一路上一直嚷嚷着要与他拼个不醉不归。
亲兵摆上几样肉食,又抱来两坛子老酒,便对着两位将军施了个军礼,转身向着账外退了出去。
曹变蛟端起酒碗,先嘿嘿憨笑两声,这才对着马祥麟说道:“马大哥,来,小弟敬您一碗!”
马祥麟拿这位天天缠着自己比试的小兄弟也是无奈,端起酒碗劝道:“曹将军,陛下虽命你我休沐,可这酒仍是不可多饮,须知你我责任之重才是。”
曹变蛟也不答话,先一口气干了碗里的烈酒,这才笑着说道:“马大哥放心,休看曹某年纪小,这酒量可也是威震辽左,那祖大乐就曾欺我年幼,结果被俺喝得上不去炕哩……”
就在这时,只见帐帘一挑,刚退出去的那名亲兵又躬身钻了进来。
“何事?”
刚要和马祥麟吹上一波的曹变蛟被人打断了话头,还是有点不高兴的问道。
“将军,张百户就在帐外,说有要事。”亲兵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对着二位将军解释道。
“你这狗才,既是我秉忠兄到了,却怎不将他请进来!”
大营里能被这群悍卒称一声张百户的,也就只有皇帝身边那头疯起来不要命的黄虎—张献忠了。
而曹变蛟临行前,曹文诏曾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他,一定要与陛下身边这几名亲信处理好关系;所以他曹小将军敢天天缠着马祥麟比划武艺,却是怎么也不肯与张献忠、黑明孝等人下场较量。
二人迎出寝帐,却愕然发现一身便服的张献忠正在帐门前不停踱着步子。
没等两人说话,听到脚步声的张献忠一抬头看到马祥麟也在,明显松了口气说道:“原来马大哥却在此处,这便好了。”
也不给两人发问的时间,张献忠凑到近前轻声说道:“陛下命我秘召你二人即刻入帐,快,换好便服,随某从侧门过去。”
马、曹二人听是皇帝秘召,都认为是有什么机密行动,便齐齐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大帐。
各自飞快地换了一身武人棉袍,拿上趁手的家伙,就跟着张献忠急冲冲的向着皇帝营寨奔去。
大帐内,一身淡紫色便装的朱由校看到马祥麟和曹变蛟到了,笑呵呵的对他俩说:“嗯!你二人来得倒快。”
马、曹二人与张献忠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没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怎么看,也都不像有紧急行动需要处置的样子啊!
“嗯,朕突然心动,想去这宣府街上瞧瞧热闹,你二人今日休牧,呆在营中岂不无聊,都随朕出去转转。”
旁边伺候的方正化对着几人露出了一丝苦笑,显然他是劝过皇帝,而结果显然是失败了的。
几人闻言皆是一愣,马祥麟连忙上前说到:“启禀陛下,今夜乃是灯会,大街之上鱼龙混杂,陛下若去,臣担心安全上……”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到:“此乃朕临时之意,且自到了这宣府,这城内城外哪天不被黑明孝领着夜枭营清查上几次,再说了,有你们几个随行,东西二厂也会有大批高手暗中护卫,断然不会出什么纰漏!”
见皇帝态度坚决,加上方正化都没劝动,帐内诸人也只好无奈照办,等也得到皇帝召见的张之极也是匆匆赶来,众人这才随着皇帝,向着大营外走去。
能溜出去逛吃,朱由校的心情一下子是变得极好,待出了营寨,便在王体乾的带领下驱马来到到了宣府南北的主干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道两侧悬挂起的各色花灯,朱由校笑眯眯的说到:“嗯,还真没想到,宣府的夜里居然这么热闹。”
王体乾连忙拍马屁道:“这还不是皇爷给这宣府百姓带来的福气,皇爷一来就放了粮食,又一力主张开了这边市,现在百姓个个都有余财,到了亚岁节热闹些也是应该的。”
扬起马鞭轻轻抽了王体乾一下,朱由校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奴才,往日怎没发现你还这么能拍马匹;以后给朕仔细些,当心拍到马蹄子上。”
王体乾吓得一缩脖,又想起面前这位爷以往的手段,这才发现自己今天还真是有点作死的嫌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方正化,老方却因他劝皇帝出来游玩而心有不满,只把眼睛看向了别处。
一行人一个没留意,朱由校已经引马到了一处门前彩灯扎得最是热闹的酒楼门前,正欣赏着面前各色的彩灯。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凑到了马前,一脸媚笑地挽过缰绳,对着朱由校腻声道:“这位公子倒是面生,咱这‘揽翠楼’可是宣府最有名气的勾栏院,来来,几位贵人进来稍坐,待妈妈我介绍几个上好的清倌人给列位解解闷子。”
见这情形,方正化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心想皇爷怎么就跑到了这个地方,这要是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了,自己怎么也得挨上一顿板子。
朱由校却是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大概三十来岁,体态风骚俏丽的妓院老鸨,眼神更是里透出了奇异的光芒。
倒不是他起了那个心思,而是自从他命魏忠贤搞出了那套足疗、洗浴、大保健后,他一直也没顾得上亲自看看这套自己鼓捣出来的玩意;听这老鸨一说,他这才注意到那揽翠楼牌匾最后的那处代表着厂卫产业的暗记,对这地方可是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令随行大小人众眼珠差点掉了下来,朱由校竟是毫不避讳,翻身下了马,将马缰递到一个龟奴手里,他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走吧,咱们都去见识见识,看看他老……看看这揽翠楼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差点说出了“老魏”,好在及时刹了车,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朱由校就在这老鸨子的搀扶下进了这座宣府最大的销金窟内。
众人无奈,只好各自下马,跟着自家皇帝走了进来。
待众人来到二楼的一处雅间坐定,朱由校笑嘻嘻的对着老鸨子说道:“给咱们安排几个好姑娘,有什么好节目的都给本公子承上来。公子我什么都缺,就不缺钱。”
说完,朱由校对着方正化递了一个眼神,老方会意,反手就是一个金饼甩到了桌案上。
几个心腹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腹诽:“啧啧!这话说得,您老当然有钱,这全大明的钱都可以说是你的。”
瞬间,老鸨脸上的笑容更盛,立刻招呼龟奴带了二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进来,一个个皆是生得花容玉貌,青春可人。
其中两个最漂亮的,在老鸨子的示意下一下就缠在了朱由校身上。
看到两个不开眼的居然想去招惹老方,朱由校一摆手,把那两个姑娘从身上划拉下去;对老鸨子笑着道:“休要搞这些庸脂俗粉的来糊弄公子,那京师的勾栏院里都有竞价拍卖上等姑娘的节目,但不知你这里可有?”
听眼前的贵公子这般说,那老鸨子立刻又是眉开眼笑的把身体凑了上去,笑嘻嘻的说道:“哎哟!我的大公子哟!一看您就是吃过见过的,不瞒您说,奴家这揽翠楼里,今夜便有这等节目,您这可真是问对了地方喽!”
就在这时,自一楼的大堂里传来了几声悦耳的金钟之声;那老鸨子挑挑眉毛,忙解释道:“公子爷,这竞价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今个这位,那可是一位色艺双绝的雏儿,就看哪位客人的价钱高,那今夜便可以给这水嫩的清倌人开苞见红来着。可不知道您几位可有兴趣参加?”
说完,这老鸨子拿起团扇遮住口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目光扫到一脸兴奋神色的张之极,朱由校嘿嘿一笑,拿手指着张小公爷连声道:“当然参加,当然参加,看见我这位兄长没有,本公子今夜就是要竞得这绝色佳人送与他的,既然赶上了,那又怎能错过了。”
当下,一行人在老鸨子的引领下,纷纷起身来到楼下的竞价区坐定,都仔细打量起那个站在一楼中央高台上的小妞来。
只见这小丫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头如墨的长发上挽了一个发髻,很是随意的披到了双肩,粉嫩粉嫩的一张小脸蛋上镶嵌着一对春水般的杏眼,淡红的樱唇晶莹得像能滴出水来,纤细的腰身仿佛盈盈一握便能任人随意把玩。
朱由校还好,这小妞虽好,但他后宫的任何一位嫔妃都是绝色,在他眼里这小丫头也不过就是看个新鲜罢了。
可刚被他点过名的小公爷却是看得呆了,双眼里更是射出两道灼热,仿佛要把这小妞身上的衣物给烧个精光。
也不怪张之极如此色急,自打引兵到了遵化,他小公爷每日里只能见到那一群军中糙汉,现在别说是这等绝色,你就是这风骚入骨的老鸨子,他张小公爷也是能一口吃得下的。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龟奴敲响的铜锣,竞价终于开始了。
即便是这宣府最大的揽翠楼,这等绝色女子那也是极不多见的;而今日的小妞又难得是个雏儿,更是勾起了堂中这些色鬼心里的邪火,这起拍价五十两的小妞,在数次举牌间就把价钱飙到了一千两白银。
堂内一个面容猥琐的青年正洋洋得意的与同伴吹嘘,觉得这个价格应该不会再有人与自己抢了。
朱由校笑着冲张之极点了一下头,早就看得不耐烦的小公爷正要举牌报价。
只听堂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两千两。”
张之极脸色微沉,看都懒得看那报价之人,咬牙冷冷的说道:“三千。”
身后之人却是狂吼起来:“哟!该死的南蛮子,以为老子没钱吗?五千两。”
似是被他这一声南蛮给刺激到了神经,张之极恶狠狠的喊到:“一万。”
顿时,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呼,那老鸨在旁更是看得呆了。
一个皮肤黝黑,面目横生,穿着一件皮毛袄的壮汉分开人群跳到了台下的一张桌子上,看了张之极一眼,目内充血的吼道:“两万,爷爷要带她回大金。”
这下,大堂内传来一阵议论,原来这汉子竟是金国流窜到大明的走私商人,怪不得这般豪横。
不等张之极举牌,朱由校也是忍耐不住了,鼻腔里哼了一声道:“五万两,公子买她替我兄长暖脚。”
“轰”山崩一般吵闹声瞬间在堂内传来,饶是这宣府之地行商巨贾众多,可谁又见过一个婊子能卖到这个身价的?
只见这黑汉子猛的自桌案跳到上,冲着朱由校咆哮道:“南蛮子,尔等休要猖狂,不就是银子比大爷多吗?等我女真铁骑打进了这宣府,我看尔等可还敢与爷爷叫板!”
顿时,方才还吵成一片的大堂内变得鸦雀无声,朱由校也顾不得忌讳,厉声咆哮道:“抓住他。”
那个黑大汉也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猛的跳下台子,在七八个同伴的护卫下就向着门外冲去。
方正化冷笑两声,口中发出三声尖锐的呼哨,事先就已埋伏在外的东西二厂近百名番子死死的封锁住了大门口,纷纷抽出腰间利刃,把那几个汉子逼到了墙角。
方正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着一众属下命令道:“拿下,给咱家敲断他们的腿!”
一声招呼,几个大汉虽有些身手,却如何敌得过这群虎狼般的高手?没几个回合,都被敲碎了膝盖,拿麻绳串到了一处。
朱由校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面无表情的说道:“回营,封锁全城,把这几个畜生的同党全都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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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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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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