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当你心动>第 19 章 第 19 章
  那个时候,宁婵突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被接到繁华的扬陵,面对未曾谋面的血脉亲人,她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因为暑假学游泳,皮肤被晒得发黑,加上还戴着牙套,那个时候她并不好看,只是一个平庸土气的小姑娘,和集英一中这样私立学校的学生,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私立贵族高中里的学生大多是非富即贵,宁婵从一个小镇来本就难融入她们的圈子,再加上赵焱对她毫不遮掩的厌恶,其他学生也就当她是个卑劣的私生女。大多有钱人家总少不了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可无论如何,私生子永远上不得台面。毫无例外,她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

  赵焱人缘很好,欺负宁婵的时候连带着他的朋友也会掺一脚。

  再后来,这种欺负就不再是为了赵焱出气的性质,而是单纯为了自己发泄,为赵焱打抱不平不过是一个借口。能在这里读书的,背景多半不好惹。宁婵在家活得憋屈,没人为她撑腰,欺负她的人也开始变本加厉。有家世的人羞辱她是为了高兴,家世不好的,也学做他们的样子,好像踩在她的头上能获得什么成就感似的。

  当时学校有个厕所因为路太远,每次都要走很久,加上有了老旧了,慢慢的也就被废弃,草木疯长,墙边都是苔藓和水痕。因为没有安装监控,经常有学生去那处偷偷抽烟,而厕所边长了几棵大树,还可以用来翻|墙逃学。

  宁婵被人抢走书包后,被引去那个废弃的厕所,她们往她身上泼了水,最后不顾她的哭喊把她的衣裳扒了下来,推到厕所的隔间锁住。

  这是所有的欺辱中,最恶毒的一次。

  当时有多绝望,她已经记不得了。

  没有衣服,她根本不敢出去,这里随时有抽烟的男生会来,一旦被发现,后果不能想象。

  宁婵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遭受这些事。

  没有人会帮她,这里不是醴水镇,没有朋友,也不会有家人。

  在被扒了外衣,关在这个安静到让人害怕的隔间时,书包里的物件也掉落在她脚边,其中有一把美工刀。

  时隔许久,宁婵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攥紧那把刀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是极端的崩溃,绝望感铺天盖地,压得她喘不过气,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当她把刀放在手腕的时候又大哭着使不上力气,她不敢死,更不甘心,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没人会来帮她。

  “你怎么了?”

  就在宁婵大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透气窗传来,那里有一棵梧桐,是逃课的学生最喜欢的地方。

  她的哭声忽然停了下来,满面泪痕地仰起头,透气窗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没得到她的回答,少年又问了一遍:“我刚才听你在哭,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蝉鸣中,清晰而又朗然,只轻轻一句,就将她从崩溃和绝望中拽了回来。

  宁婵哽咽道:“我被关在这儿,出不去。”

  少年顿了一下,说道:“别害怕,我帮你出来。”

  宁婵又急忙说:“我的衣服被抢走了……”

  “抢走了?”他有些惊讶,“她们脱你衣服?男生还是女生?你记得和家里人说,然后去报个警,不然下次他们会变本加厉。”

  说完后,他又为了安抚她,报上了自己姓名。

  “我是高三的陈隽川,你可能听过我。别害怕,我打个电话叫朋友来给你送衣服。”

  她当然知道陈隽川,他是陈氏集团的小公子,众星捧月的存在,家世好相貌好,几乎是公认的校草。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宁婵握着美工刀的手轻轻松开。

  为了帮她,陈隽川一直没有离开,守在这里以免会有抽烟的男生进去。

  在他有意的安抚下,宁婵的抽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直到他叫来的学姐将衣服送来,他才最后安慰她几句后走了。

  陈隽川告诉她,受到欺负不该忍让,至少要为自己做点什么。

  所以再后来被人欺辱的时候,她开始拼了命的反抗,主动打回去,宁可头破血流一起进派出所。

  如果让十五岁的宁婵预知未来,看到十年年后,她和陈隽川之间仍是如此不堪,她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吗?

  宁婵想,她会的。

  无论重来都少次,十五岁的她,都会避无可避的爱上陈隽川。

  ——

  醴水寺象征着新年的钟声敲响,厚重悠长的声音一直传到很远,

  紧接着,如同鸟啼的一声长啸后,烟火升至顶空,在漆黑的夜里炸出一棵巨大的火树。

  这一声就像是烟花的号令,紧接着,山下也响起了烟火升空的炸裂声,黑夜如幕布被撕开,绚烂明亮的花火照亮夜空。

  陈隽川的身影,也随着花火的燃灭而忽明忽暗。

  听完宁婵说起的过往,他如同石像般站在这里,久久不能平复。

  烟花腾空,转瞬即逝,一朵接着一朵绽放。

  他听到自己嗓音喑哑地开口:“我爱你。”

  紧接着宁婵抬起头,脸上残存着泪痕,笑容中却只剩下解脱的快意。

  “新年快乐,陈隽川。”

  ——

  宁婵不想再让陈隽川靠近自己,几乎是求着他离开。

  陈隽川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一直到她转身走远。

  烟花还在接连炸开,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陈隽川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许久,等最后一抹光亮在夜空消逝,他转身朝山上走去。

  镇民已经陆续下山,醴水寺的地面一片狼藉,都是烟花爆竹燃放后留下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硫磺的气息。

  寺里的僧人并不多,在厚厚的棉服外象征地穿了件灰色僧袍,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围巾,看到陈隽川没走,还打了声招呼:“来得有点晚啊,香和火纸侧殿有卖的。”

  说完后就继续清扫地上的垃圾,陈隽川点了点头,朝侧殿走去。那里只剩一些品质不太好的香烛火纸,还有最后一把香。

  负责售卖的老僧正抽着烟玩手机,听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用方言说:“就剩这些了,自己看看吧。”

  陈隽川没听懂,于是问他:“醴水镇的人都会来这边许愿吗?”

  老僧这才放下烟抬起眼帘,见他相貌英俊,穿着又很是气派,一副矜贵冷清的样子,与这个乱糟糟的小庙格格不入。

  老僧换上蹩脚的普通话,问他:“外地人?”

  “是,来找女朋友的。”

  说是找女朋友,现在身边却空无一人,意思不言而喻。

  “这怎么大过年的,吵架了啊?”

  “嗯。”陈隽川应了一声。“做了错事,让她伤心了。”

  老僧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俊的,小姑娘被哄哄就好了。”

  陈隽川无奈地笑笑,“哄不好,她很漂亮,不在乎我这些。”

  “那是有多漂亮?我们镇上模样最好的就是宁家那姑娘,还去当了大明星,你说的该不是她吧?”老僧吐了口烟圈,上下打量陈隽川,似乎想看出他什么来头。

  “宁婵小时候经常来这儿吗?”他的回答,算是默认了老僧的猜测。

  一听他是宁婵的男朋友,老僧顿时就来劲了,坐直身子抖了抖烟灰,抽出一根烟递给他,一副要长聊的架势。

  陈隽川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根烟。

  “宁家那丫头小时候可折腾人了,跟个小毛猴似的到处乱窜,后山种的那几棵桃子树都让她们给霍霍了。以前上街,还见她小姨拎个棍子去网吧逮她,还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跟以前可是一点也不像,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老僧十分感慨,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些句。

  陈隽川听到旁人口中的宁婵,与他所知道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宁婵曾经有过一段那样阴暗难熬的日子,也不知道她小时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惹祸精。

  一直以来,他都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刻意改变宁婵,让她成了另一个模样。

  他似乎懂得了,为什么宁婵会在转身时露出释然而轻松的表情。

  “说到底,你到底是怎么惹她伤心了?这小姑娘命苦,要是喜欢可要好好珍惜。”老僧碎碎念了两句,又问他。“你要买点什么吗?可以手机支付。”

  陈隽川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思考片刻,问道:“能卖烟吗?”

  ——

  老僧有意要宰陈隽川这个冤大头,刻意将价钱翻上几番,而他也果不其然连质疑都没有,爽快地就付了钱,却只从中抽走了三根香箸和一包价格低廉的香烟。

  香炉里插满了燃尽的香箸,还有些正在燃的香忽明忽暗,

  扫地的僧人看他要上香,就过来将烧完的拔出来丢在地上,给他腾出一个空位。

  陈隽川反问:“这里许愿灵吗?”

  僧人听过无数人这样问,敷衍道:“心诚则灵。”

  他不禁想到,宁婵多年前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得到过一样的回答。

  将香箸折了折,用一旁摆满的莲花灯借了个火,他虔诚地拜了三拜,再将香箸插入炉中厚厚的香灰里。

  此时,他的确是不知如何是好。

  陈隽川很少有过像现在一样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做过错误的事,在公司决策上也曾经出过疏漏,可这多年来,他都没有过不知所措,甚至是为错误心虚的程度。

  陈隽川想起那一日孟惜雪在他办公室说的话。一些往事也涌入脑海。

  他的妈妈是个很温柔又浪漫的女人,生命里一大半都是他的父亲。也是因此,在发觉父亲娶她不过是借助陈家的势力,扶持他们濒危的企业后,妈妈整个人都崩溃了。

  除此以外,他的父亲还有一个相爱多年的青梅,生了重病却无力医治,陈家的财力和权势,足以找来最好的医生。

  私生子和情人的身份被得知,妈妈的精神一度不稳定,而舅舅被坑害后,川海掌权人成为了父亲。

  陈隽川还记得妈妈整日吃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自言自语的样子,而他需要定期让心理医生过来为她调解。

  从前优雅知性的名媛,成为了一个神经质的疯女人。

  他放弃出国,留在扬陵市的高中照顾妈妈。

  他想过,等他毕业后就带着妈妈一起走,一切都能好起来。

  紧接着,他的父亲将情人和私生子带回家,再也无法忍受屈辱的妈妈跑向了四楼的阳台。

  花坛里是她最喜欢的玫瑰,花坛边站着她尚且年轻的儿子。

  陈隽川眼看着他的妈妈,就像一只残翅的蝴蝶般下坠,最后重重砸在了地面,猩红的血蔓延到了他的脚边。

  大概也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跟着下坠了。

  出国前夕,他没有再去学校,被诊断出抑郁症后就被舅舅安排到了老宅,曾经负责诊治他妈妈的心理医生,最后又开始为他治疗。

  陈家的千金自杀身亡,出了这种大事,没人会再关注鸡毛蒜皮的东西。

  在老宅的时候。陈隽川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的十八岁生日,几乎被所有人遗忘。

  在此之前,妈妈答应他,要亲手做一个蛋糕,庆祝他成年,然后他们就一起去国外。

  那天刚好在下雪,风又冷又大,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精神已经极度不稳定。只要一闭眼,就是母亲坠落在眼前的场景,似乎那些腥热的血都溅到了他身上。

  陈隽川痛恨父亲他们,又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回去。

  而孟惜雪推开门,笑意温柔地看着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隽川,十八岁生日快乐。”

  蛋糕上有个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能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总有些人出现的恰到好处,仅凭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触动他的心。

  陈隽川将这些往事说给孟惜雪听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愕然。

  孟惜雪放下咖啡,眼神变得古怪,

  “你说的这些,我的确还记得。”她神情中带了几分歉意。“不过这种事,我还是不能骗你,如果你早点问我,应该就能说开了。当时那个蛋糕不是我做的,是我去找你,一个女孩在山下等着,让我帮忙把蛋糕带给你。”

  她看到陈隽川面色一变,立刻解释道:“她不让我告诉你蛋糕是谁送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筆趣庫

  的确,当时的陈隽川已经沉默到了一种地步,几乎不跟人开口说话,见到蛋糕后就只说了一句谢谢,根本没有多问其他。

  老宅地址比较偏,当天又下了雪,小女孩站在雪里瑟瑟发抖,沮丧着一张脸等在路边,看到孟惜雪的车经过,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问:“请问您认识陈隽川吗?”

  孟惜雪降下车窗,回应了她。

  看到蛋糕,她才得知当天是陈隽川的生日,于是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临走时还从车里拿出伞递给她。

  陈隽川的手指握紧,又慢慢松开。他问:“所以这些都是巧合。”

  孟惜雪心中生出歉意,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会给陈隽川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倒使她有一种占人功劳,拆散姻缘的羞愧感。

  “对不起,我的确不知道。”

  “不怪你”,陈隽川神情有几分恍惚。

  助理送上的资料中,说到宁婵高一在蛋糕店兼职,还因为旷课一天背过处分。

  陈隽川脸色苍白,笑得勉强。“还是应该谢谢你,这些是我自己的错,也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

  全都怪他自己,是他自作自受。

  ——

  陈隽川坐在醴泉寺的凉亭中,从这个角度,能将醴水镇的夜景收入眼中。

  他不知道哪一盏灯属于宁婵。

  寒风吹得树叶都在枝头瑟瑟抖动,陈隽川衣衫单薄,却在浓稠的夜色中静得像个石像,只有香烟明灭的火光,能看出这里坐着一个人。

  他忽然后悔刚才让宁婵离开,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应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宁婵告诉陈隽川,在她绝望地下坠的时候,是他拉住了她的手。

  其实宁婵又何尝不是一样,在他下坠的时候,也无意间拉住了他。

  陈隽川抽着烟被呛到,又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低廉的香烟,初入口只觉得粗糙,喉咙辛辣而干哑。

  可此时更像是唯一的发泄方式,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想宁婵离开。

  ——

  醴水镇天不亮就有人开始放鞭炮,吵得人睡不下去。

  宁婵早起的时候,手机里都是朋友发来的新年祝贺,时茵和小禾都给她发了短信,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好像每个人都很关心她,生怕她因为分手而情绪崩溃,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来。

  这样一想,大概她在朋友眼中也是个恋爱脑,为了爱丢失自我的人。

  宁婵叹了口气,起床去洗漱,小姨在楼下喊她的名字。

  “知道了,很快就来。”

  客栈过年打烊,中间的大桌子上不知道被谁送来了一堆贺礼,满满当当地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姨看着那各式各样的贺礼跟补品,脸上的笑容都压不下去了。

  “是不是小许送来的呀?人人都有份呢,这也太客气了。”

  谁大过年的又不走亲戚还送礼,许知衡又不是神经病。

  宁婵走近翻了翻,当看到手表的牌子时,她立刻就猜到了。

  就那么一块表,值小姨夫一辆车了。

  她看着小姨的笑脸,内心无比纠结,正在看电视的小姨夫很快说道:“这也没确定关系呢,哪能收这么贵重的礼,小婵是成年人了,让她自由恋爱。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还说我们小婵是贪图人家钱呢……”

  宁婵补充:“我现在是单身。”

  小姨夫咳了咳:“给人退回去,宁恒,把电脑放回去不许乱动。我们要什么可以自己买,你姐长得漂亮,喜欢的人多,要是收了这种贵礼指不定要让人编排……”

  小姨也忙收住笑脸,赞同道:“这说的是,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家人对她都很理解,既如此,宁婵也没有多解释。

  “那我就寄回去了哦。”

  “寄吧。”表弟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脑。

  宁婵拍了拍他的脑袋:“别看了,我给你买。”

  醴水镇的年味很浓,从这里一直到扬陵,是古朴到繁华,热闹到冷清的转变。

  扬陵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灯照得夜晚明如白昼。

  这里没有爆竹声,也没有火树银花的盛景。

  陈隽川的舅舅住在一处高档别墅区,能住到这里的,不是单单的有钱人,至少要能称得上一句权贵。

  而比起醴水镇的人间烟火,这里丝毫没有春节的气息。

  陈隽川将车停在车库后,管家过来替他拿行李。

  客厅中,舅妈和戴上假发的陈诺诺正在看电视剧。

  两人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兴致勃勃讨论起剧情来。

  陈韫声端着茶从侧厅走出来,看到略显颓丧的陈隽川,他顿了一下,问道:“你除夕夜还加班?公司这么忙?”

  陈隽川抬了抬眼帘,眼白布满了红血丝,身上还有在醴泉寺沾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去上的香?”他贴近闻了闻,更惊讶了。“你这什么烟,闻着味儿不对啊。”

  舅妈回过头,语气凉丝丝的。“你还分得出什么烟什么味儿啊?我以为你早就戒了。”

  陈韫声轻咳一声,拍了拍陈隽川的肩膀:“不是我,是隽川,他昨天八成是跑庙里抽烟了,身上还有味儿呢。”

  陈诺诺专注看剧,听到这句才搭了句腔:“听着像是一边抽烟,一边纠结要不要出家,表哥你可别想不开,被甩了就找新的,我看人家跟你也不般配。”

  陈隽川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冷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陈诺诺,你现在是不是很闲?”

  陈诺诺缩了缩脖子,指向电视。“你自己看!”

  电视中,正在播放宁婵和许知衡的《风起》。

  陈诺诺好死不死,又说道:“他们两个最近cp粉可多了,你不觉得他们真的很般配吗?他们两个打游戏配合也特别好……”

  舅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瓜葛,没有听懂话中含义,还火上浇油地说:“看着是般配,要是结婚就好了。”

  陈诺诺:“是吧是吧,不结婚就很难收场。”

  陈韫声瞥了眼表弟阴森森的脸色,终究是忍不住好奇,试探地小声问他:“诺诺说你被人甩了,是不是真的?”

  “……”陈隽川抿唇不语,眼神发寒地和他对视。

  陈韫声:“我不问,不问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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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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