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洛阳气势上虽不及长安,但物产之丰盈、商贸之繁荣不亚于长安,又因运河水路的便利,使之成为东西南北商旅荟萃之地。
相比牢笼一般的长安,萧蕴对洛阳有种天然的好感,以往来此身心畅然,这回却满怀愁绪。一来身无分文,二来她排队入城,身后站着的是一言不发的慕容歌,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如履薄冰。
反观其他等着进城的人们,交头接耳,喜气洋洋,不加掩饰的表露出对慕容歌相貌的欣赏,慕容歌听而不闻,放平时,都不知跟她炫耀多少回了。
归根到底,还是在生她的气,可他气什么?气她推他下水?气她仓皇逃跑?
归根到底,还是这人心眼太小。
归根到底,还是他不该说那句话,他这种人,真真假假,只他自己清楚。
然而不管是真是假,他们不是一路人,一个走的是阳关道,一个过的是独木桥,稍往前走走,就到岔路口了。
所以实在不必为他伤神,指不定进了洛阳城,他就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萧蕴脑中虚浮,全然没注意到城门口变得越来越拥堵,一辆拉满货物的马车拐弯时车身倾斜,马车头上的商人跌了下来,正撞上萧蕴,慕容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才没让她跟那商人似的跌个底朝天。
惊魂未定时,又一商人走了来,这是个中年汉商,留两撇胡子,目光炯炯有神,看穿着似乎是个领头人。
汉商盯着萧蕴看了会儿,道:“小娘子受惊了,如若不弃,可否告知在下府上居处,好让在下备上薄礼登门致歉。”
不等萧蕴开口,慕容歌冷哼一声道:“登门致歉就不必了,真有心的话,随便从你那车上取样东西来,小娘子自不计较。”
汉商没料到他会来这出,为难道:“这……”
“怎么?你方才的话是糊弄人的么?还是为了诓这小娘子住处?日后好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
慕容歌本就是个惹眼的,这一闹把等着进城的人都招了过来,众人也不管谁对谁错,只当是美男子受了委屈,同声一辞的替慕容歌说话,谴责那汉商倚强凌弱。
汉商是个沉稳的,并不受扰,解释道:“我这车里装的是珍贵药材,一样不多,一样不少,要全送城里药材铺去,取一样下来便少送一样,此乃失信之事。不过小娘子若不嫌弃在下庸俗,这吊钱就当是赔礼了。”
说着他让人从马上取出一吊钱,慕容歌二话不说就去接,汉商缩回手道:“还没请问郎君跟小娘子是什么关系?我这钱是赔给小娘子的,郎君为何要接?”
萧蕴怕慕容歌乱说一通,抢先道:“给他……给他,我们是一起的。”
这宛如敲诈的做法,就是给她,她也没脸皮接……
但在贫穷面前,气节什么的,不值一提。毕竟有了这吊钱,他们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
洛水横穿而过的洛阳,除西北角上的皇城和宫城,其余皆是居民里坊,城中河渠密集,南北二市临水而设,水路之便利远胜陆路,萧蕴一早就打算到了洛阳走运河水路南下,直达南兰陵白云渡。
如今四人同行,船费不菲,当务之急是弄点船资。
落脚处选在南市附近,慕容歌故态复萌,一张臭脸逼退所有从城门口慕名来看他的人,过程中不知谁发现了阿稷宛若异域版的慕容歌,正主不见踪影时,观赏和讨好的对象就变成了阿稷。m.bīQikμ.ИěΤ
慕容歌心情好的时候不吝惜展示美貌,阿稷则不论心情,极端憎恶旁人对他样貌品头论足,尤其是把他当做慕容歌的替代品。
“别缠着我!我跟那死妖精没半点关系!”阿稷愤恨吼道。
这一吼很是管用,看客自讨没趣,陆陆续续散了。
“要死啊你,敢骂川主是妖精,当心他扒了你的皮。”织云嘴上责备,身子却四处探着张望,生怕慕容歌突然冒出来。
阿稷不服气道:“我才不怕那臭妖精。”
“臭要饭的,别不识好歹!”
两人吵吵闹闹,很快上升到肢体冲突,织云是习过武的,制服阿稷实属小菜一碟,不一会儿画面就演变成织云耳提面命的要阿稷管好嘴,阿稷死活不吭声,两人谁都不让步,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萧蕴无暇顾及他们,找了一圈慕容歌没见着人,便也作罢不去管。她把行李重新规整一遍,希望能找着个遗落的值钱物品,翻破底硬没个能换钱的东西。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嫁衣一起当了。
视线落到一旁的长剑上,萧蕴有了主意。
萧蕴跟织云同住的房间离马棚近,价钱便宜,出门时瞧见马棚里自己那不停咀嚼干草的马匹,萧蕴不受控的走了过去。
走水路……留着马好像没什么用吧……马儿装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要不然一起当了吧。
牵着马提着剑来到最近的当铺,将剑递交到柜台后,头发花白耳目浑浊的老管事拔开剑,撇了撇嘴,道:“你出门,往南走,走过五家铺子,到第六家,是个铁匠铺,废铁,他收。”
“……”
萧蕴不得不转战阵地,剑在铁匠铺卖出了三柄锄头的价钱,所幸她的马很争气,卖出后,得了笔不菲船资。
回去路上,萧蕴偶然发现这块坊区有个专供民间收送信的驿亭,从外面看,车马不息,行人络绎,好不热闹,萧蕴摸摸袋里的钱,沉甸甸的,寄封信而已,应该不会影响到船资……
驿亭里面,养了满棚子的突厥马和契丹马,另有写分送信件地区和线路的牌子,江淮江南荆湘走水路,京畿河北走陆路,巴蜀水陆并行且单独收费,辽东西域漠北暂不代理。
萧蕴说明来意后,一个伙计把她带进一间偏屋,刚跨过门槛,就有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殷勤问道:“小娘子,要代写信吗?”
萧蕴婉言谢绝,见这屋里都是写信的人,有自己伏案写的,也有找人替写的,方才的中年人就是专门替人写信的,这回他揽到了生意,正帮一个走路颤巍巍的老者写家信。
萧蕴排队取来纸笔,又排队等到个空桌案,毛笔蘸蘸墨,刚写下“姨母”二字笔上就掉了几根毛,萧蕴朝周围看了看,见除了替写信的那几个,旁的不是笔有问题就是墨有问题,有个年轻书生叫来伙计理论:“这墨为何如此之淡?家中老父如何看得清?”
伙计理直气壮道:“淡怎么了?贴近看不就看得清了?纸笔都不要你钱,怎么,还要用御笔御墨?要不然你也学人家自备笔墨啊。”
年轻书生哑口无言,不服气的道了声世风日下,换来伙计一对白眼:“要写写,不写走,后面队伍长着呢!就你事多!”
萧蕴嗟叹,拂开脱落的那几根毛,继续写信。
这封信是写给南兰陵的姨母的,她将婚事经过详细述入信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往后姨侄二人可择地归隐,再不用受制于人。信件末尾,她算下归期,走运河水路,半个多月后即可相见。
写到这儿萧蕴恍然发觉,长安到洛阳原本五六天的行程她生生用了近十天,一路上她忘记赶路的目的,也很少想起萧砚。
他怎么样了呢?
想起慕容歌告诉她的那些秘辛,萧砚跟萧修文完全不同的立场、阵营,十多天过去了,他们还在暗中对决吗?还是皇后不在了,他们已然光明正大的走到对立面?
她该不该写封信给萧砚,让他对萧修文留个心眼?
可是,以萧砚的城府,他会不知道萧修文翁婿走得过近吗?
萧蕴转首跟伙计再要一份纸笔,伙计不耐烦道:“自己排队去拿!”
又一轮队排下来,重新写信时,天边已经开始泛黄了。
萧蕴提笔,“萧”字方落下一横她的手就停住了。
她贸然告知萧砚,萧砚会信吗?他信,一举击垮萧修文和沈士吉带累了琼芳嫂嫂和璎蓉怎么办?
萧蕴涂掉这一横,转而写上“少璞”二字。
先跟崔珉联络,弄清楚长安动向吧。
寄完信,黄昏彻底来临,萧蕴匆忙往回赶,一出驿亭,却见慕容歌站在前方。
萧蕴讶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歌没有回答,绕着她缓缓走了一圈,停在她身后道:“来给萧砚报信?”
萧蕴有丝慌乱,道:“报什么信?”
“哼,还能报什么信,不就是把我给你说的那些告诉萧砚?”
“没有!绝对没有!”萧蕴说这话时,并不是底气十足的,毕竟她真实动过这个念头。
而慕容歌似乎也察觉到她一瞬即逝的心虚,短暂驻足后便走了。萧蕴追上去道:“我给姨母写封家信。”
慕容歌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那么慕容川主怎会在此?也有信要写吗?”
她刻意找寻话题的行为换来慕容歌极不愉快的一瞥,他走的更快了,像有四只腿似的,把萧蕴狠狠丢在了后头。
到了住处门口,慕容歌突兀回头,气愤道:“萧蕴,不准跟着我,不准跟我说话,不准在我眼前晃!”
萧蕴云里雾里,只见他甩着袖子往里走,边走边气呼呼的嘀咕:“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懒得管你给谁报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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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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