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是薄骨律的梦想。
薄骨律的刀不自觉收回。手下们不答应,老大被人欺负怎可坐视不理?只是他们刚欲挪动宇文谨的刀已横过来,瞪着双眼发出威胁,血气方刚的游匪哪受得了女人眼色,抡刀就砍,发愣的薄骨律急忙拦下,盯着萧砚道:“且看看他要说什么。”
这时柳尘音端了酸酪和茶来,萧砚道:“烦请律兄坐下,萧某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薄骨律全身紧绷无心理会面前的酸酪。萧砚喝了口茶,道:“前几日我在碎叶城遇到些麻烦,西突厥的涉咄利扣了我货物,那批货物里有一物件对我很重要,但萧某区区一商贾势单力薄仅凭自己无法取回重要之物,故恳请律兄相助。”
薄骨律冷哼:“你骗谁呢?一年多前我劫你商队可是涉咄利亲自带人拦的我,这条道上谁不知道涉咄利贪婪成性一毛不拔,却为你出兵,你们不是早狼狈为奸了吗?”
“误会误会,萧某那次也是花了高价请他护送,钱货早已两清。世人皆知律兄重义,与你合作萧某心安。”
“你货物都被扣了拿什么跟我合作?一个小小的过所?哼,只要我薄骨律愿意,可攻克玉门关直入中原!”
萧砚微微敛了笑容:“律兄,涉咄利名为突厥五族之长实为商道之贼。这些年劫掠的商队比起律兄只多不少,从商队里抽的税更是越来越高,令我等苦不堪言。律兄此番若愿意与萧某合作,萧某定能将他连根拔起,到时候他驻扎的碎叶城就是律兄的了。至于玉门关是名正言顺的进去还是闯进去,律兄得了过所再决定不迟。”
薄骨律说不心动是假的,他嘴上说攻克玉门关不难,实际上他几年前就带人闯过,那玉门关跟箍了层铁似的撬不开一块砖头。而且事成后还能占据北道重镇碎叶做山大王,一箭双雕。
薄骨律神色稍缓,面上仍带着戒备,试探道:“涉咄利既让你苦不堪言,你怎么这回才动手?”
萧砚恢复到轻浮的模样,眉目绽开,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涉咄利有一宠姬名唤安歌,风情万种,纵览各国胡姬没哪个比得上她的。”
原来萧砚这汉奴是个色胚,好像还特别喜欢胡姬。
薄骨律恍然大悟:“难不成你是调戏了这安歌被涉咄利扣了货物?”
萧砚默认,薄骨律对他更是鄙夷。
“律兄,如何?”萧砚问道。
薄骨律陷入深思,条件确实诱人可对象是行事诡谲的萧砚,难保事后不倒打一耙。
萧砚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状似漫不经心:“萧某打听到那箱印有大唐官纹的金子是要运往长安铸造金器供贵人们享用的,安西都护府已在接应的路上,可涉咄利不知道这条消息,他要在疏勒城外的那片沙碛动手。”
薄骨律一惊,那片沙碛不也是他准备动手的地方吗?大唐安西都护府要亲自押送的消息如若属实,他岂不要同时撞上大唐和涉咄利的军队了?
“律兄别急,以安西都护府的脚力你们不会在疏勒沙碛遇上。可涉咄利劫商鲜有失手,近来十分狂妄劫商人马不足千人,律兄只要带的人比他多还怕不能螳螂捕蝉么?这便是我送给律兄的见面礼,届时我会与律兄同去,律兄可见我心之诚。”
薄骨律眯着狭长的眼睛打量他,猜不透他万年不变的笑脸下究竟藏着什么,能肯定的是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ъΙQǐkU.йEτ
“萧砚,我暂且信你一次。”薄骨律下了决心,怕自己后悔他利落起身招呼手下离开。堂堂一游匪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汉商逼至此境地说出去太丢人,干完这一票,下次见着萧砚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律兄,午时我们在西城门外碰头。”
薄骨律并未回复萧砚,离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满青藤的院子里。萧砚喝完碗中茶水,将碗推到柳尘音面前,抱怨道:“太涩了。”
“这是用此地最好的水所泡。”柳尘音接过茶碗收拾好桌面,退出正厅。
宇文谨手指摩挲着下巴,满脸疑惑,她怎么不记得有消息说安西都护府派人来接应那批黄金?她没记错的话,那批黄金不是萧砚去碎叶城前跟安西都护府做的买卖吗?
“阿谨。”
宇文谨回过神来应了声在。
“尘音去张罗出远门要带的东西了,你不打算把马喂一下?”
宇文谨悻悻跑去马厩。
出了民宅的薄骨律迎面跑来一个虬髯胡人,胡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头儿,不是说好了在酒肆里见吗?你怎么跟萧砚走了,让我好找!”
“阿努,马料喂足了么?”
“咱们不是要出发了吗?一直喂着呢!”
“走!”
午时两拨人如约而至。疏勒是西域大国,国内遍布沙碛可耕作的土壤少,出城不多久沙碛的热浪扑面而来。薄骨律马背上长大常自诩骑术天下第一,不曾想萧砚一白面汉商竟骑到最前头去了,襦衫猎猎仿佛要跟着马一同飞起来,薄骨律心里不甘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仍不得与他齐平。
这汉奴到底是什么构造!!
跟着指路的黑鹰一行人预先埋伏在一片沙丘之下,黑鹰飞到萧砚马鞍上,萧砚五指梳顺它的羽毛喂了些吃食和水,黑鹰重新飞向天际。
手里空了萧砚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沙尘,他脸晒得红红的帕子来回擦了几次红得更深,柳尘音见状取了水给他。
马骑得越快,风沙刮在脸上越疼,遭报应了。
其他人纷纷饮水润喉,萧砚对薄骨律道:“律兄,萧某不善武艺待会儿劫货就不出面了。”
薄骨律了然,有他反而碍手碍脚。
约莫过了一刻,天上的黑鹰在头顶上反复盘旋,萧砚笑着说涉咄利的人马行动了,下手地点距离此处约莫四五里地。薄骨律下令手下翻越沙丘。
薄骨律七八百人突然杀出激起沙尘漫天,正欢天喜地庆贺的涉咄利人马匆忙应对,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反抗不成纷纷拖着货物奔逃。行事前,萧砚特意叮嘱留活口报信,薄骨律全用刀背干事,瞬时哀嚎阵阵。涉咄利在这一带骄横惯了,纵对他不满摄于他近十万的控弦量,他劫的商从没人敢黑吃黑,久而久之涉咄利越发目中无人和轻敌,劫商的队伍不足两百人,强悍的游匪突然杀出来完全应付不了。
薄骨律得了包括黄金在内的一车队货物,喜上眉梢,一时没想到要自报家门倒是对方一个大胡子一眼认出他,破口大骂道:“瞎狗眼的匪徒!我乃西突厥右厢设帐下阿伏罗,两天后老子必集结兵马找你算账!”
“给老子夹着尾巴滚!”薄骨律强压住砍人的冲动,一脚踢在阿伏罗背上。至于商队原来那群人趁着两帮人马恶斗先一步逃了。
有了这份见面礼薄骨律对萧砚的疑虑彻底打消。押运货物回到原处,萧砚坐在马匹投下的阴影里,脑袋上搭着块湿润的方巾。薄骨律心情大好看着萧砚不仅无厌恶之感还觉得他一个汉人适应力强,怪不得能在西域闯出番天地。
萧砚扯下方巾,起身,看了看薄骨律身后几百人簇拥着的货物,道:“如何?律兄。”
薄骨律喜笑颜开:“萧砚,你既然这么有诚意,我薄骨律岂有拒绝的道理,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太阳渐渐落山,晚风携带凉意,黑鹰飞到萧砚的马背上站定。
“好,律兄既愿意听我的,那么还请律兄带着这匹货物赶往碎叶城,亲手归还涉咄利。”
“什么?萧砚你耍我!”
“萧砚愿以性命担保这几箱货物最终还会回到律兄手中。”
薄骨律挥来的拳头迅速收回,只因宇文谨差点把它们砍断了。
薄骨律不打女人,一咬牙,“好!”
碎叶城。
碎叶城本一小城,城内方圆六七里,气候寒冷多风,树木稀疏,能种植的庄稼仅有糜麦一类,胜在位置好,是西域各国到大唐的一处重镇,胡商杂居。碎叶城与周边小城皆隶属于西突厥,西突厥右厢设在此建立牙帐(牙帐,即部落王庭)。
涉咄利早早命人搭起新帐屯放货物,即将到来的财宝稍稍缓和萧砚逃狱带来的不快,孰知新帐刚落成派出去的人鼻青脸肿的回来,两手空空!
涉咄利大怒,抬脚对领头的阿伏罗一顿踢,阿伏罗连连磕头求饶。涉咄利泄了愤方气冲冲的质问阿伏罗:“什么人敢抢老子看上的东西?不想活了?还有你这蠢奴丢了宝贝还敢回来!”说完不解恨又踢了几脚。
阿伏罗匍匐在地:“涉咄利设(设读杀),是薄骨律!薄骨律抢了属下们的货物!”
“薄骨律是谁?!”
“薄骨律原本是在高昌与龟兹之间活动的游匪,近两年来常出现在龟兹疏勒一带,称自己劫富济贫……哎呀。”
涉咄利抽了他一皮鞭,“区区一个游匪竟把你们打成这样,你还有脸回来见老子?”
“涉咄利设,属下们人手不到两百薄骨律有一千人,请涉咄利设分属下两千兵马,不,一千,只一千,属下明天就把货物夺回来。”
涉咄利不语,面色凝重。以他十万控弦量来说一千兵马不算多,可游匪能派一千人劫商实际控弦必在一千之上,若倾巢而出他的一千兵马势必有去无回,因此为保歼灭游匪他起码得派到一万兵力以上,一万兵力需配两万以上的马匹,加上行军粮草、弓箭铠甲、马鞍马蹬、早晚天寒穿的毛毡皮衣……
计算了派兵要投入的财物涉咄利土红的脸僵硬如石,握着皮鞭的手不停的颤抖,道:“派兵的事我要去问问安歌可敦。”
阿伏罗难以置信,连呼涉咄利设,涉咄利不理大步走向主帐。
西突厥十部落共有两名总统领,掌管西方五弩失毕部的右厢设为涉咄利,东方五咄陆部大首领称为左厢啜,由西突厥可汗之侄阿史那思归担任。五弩失毕部分别为阿悉结、哥舒、拔塞干暾、阿悉结泥孰、哥舒处半,各部首领为俟斤。
一天后阿悉结部俟斤字也罗大帐内人人惶恐,涉咄利使者前来传达右厢设指令,命字也罗即刻出兵剿匪,匪首薄骨律。
早在昨天字也罗得到消息,游匪薄骨律黑吃黑半途劫了涉咄利看上的货物,涉咄利嗜财如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底下五大俟斤人人自危生怕惹火烧身,不曾想涉咄利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不肯动用本部兵力主意直接打到阿悉结部头上。
字也罗帐下阎洪达(阎洪达,为统兵马官)大骂:“涉咄利那猪狗财色迷心,自己怕出兵有伤亡就让我们剿匪,俟斤还忍得下去吗?”
字也罗一语不发。
“俟斤,您说句话啊,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出兵吗?”
字也罗闭了闭眼,道:“涉咄利这些年胡作非为全因可汗撑腰,我们控弦不及他一半,不出兵他要剿灭的就是我们了。”
“俟斤!我们出兵了又能怎么样?他涉咄利照样不会分我们一个奴隶!”
字也罗双手不由攥紧,重重捶了下桌子,“出兵不行,不出兵也不行,你叫我如何?”
大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报——”帐外守卫的嘶叫声打破了帐内的沉重,“俟斤,大商人萧砚求见。”
萧砚跟涉咄利有旧阿悉结部人是知道的,此番听到他名字只会火上浇油,阎洪达呵斥守卫道:“见什么见?把他绑起来抽一百鞭扔到沙碛里喂狼!”
“可是他说是来跟俟斤一起对付右厢设的。”
听罢,字也罗与阎洪达面面相觑,“前阵子听说涉咄利扣了萧砚货物,还把他人给抓了,他这是逃出来了?”
“俟斤,见还不是见?”
字也罗稍作思忖,命守卫带萧砚进来。
不多时一身青衿襦衫的萧砚带着宇文谨来到字也罗大帐,风尘仆仆中气闲神定,他面向字也罗拜了拜,道:“俟斤,在下萧砚,开门见山的说了,俟斤可要一举击溃涉咄利,登上右厢设之位?”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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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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