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白带着他们到食堂,而有些意外的是,往日都会先行离去的谭琦这次一直陪同,直至学生开始用餐了,他还站在申白的旁边。
“在我的印象中,谭老师不是一个喜欢把事藏在心里的人。”
谭琦轻笑,“申教官的记仇倒是给我留下了新的印象。”
两人相视,共同地发出笑声。
“正如教官所说,下午便要带着学生离开了,有些话必须和你说一说,关于学生。”
“昨天夜里,何慧找我说了会话。”
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刚坐下,谭琦便开了口,是申白熟悉的直言不讳。
他点点头,向下的目光掩去了几分惊讶,他原本以为在那件事后,何慧不会……
“大概的内容我想教官你也清楚,之后我也考虑的许多……”
话停顿了几秒,申白可以听到对方忽然明显的呼吸声。
“所以这必须要说的话,一是谢谢,二是对不起。”
五个字,申白却感觉自己的头重了许多,“谭老师……”
察觉到对方白的惊讶与僵硬,谭琦示意他不要着急推脱,“这个帽子没有那么大,申教官可以放心的戴着。”
“……”
叹了一气,申白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这谢谢,一是为了这几日你对班上学生的照顾,虽然不知道学生是怎么认为,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过得还挺开心”
“谭老师这么认为,可他们却遗憾未能实现超越十二班的目标。”
“这份遗憾正是我第二要感谢以及向你说抱歉的。”
谭琦看向正在边吃边乐的学生,他们的笑声在这里也能听见。
“三班是年级重点班,习惯了前三名的日子,这次的落后对于他们而言未尝是坏事,而且……”视线移回到申白身上,“若不是这次军训提早结束,谁又说得准最终的赢家是谁。”
翻开了随身携带的本子,里面的内容依旧是他负责而细致的做派,从军训开始至今五日,全年级的各项成绩都记录在案,并一一与三班当天的成绩做了比对。从他所绘制的曲线图看,单下午拉练成绩,三班第一天与十二班中间隔了五个班,第二天隔了一个班,第三天开始就稳居第二。
“十二班和肖教官,不得不承认是优秀,但我觉得甚至不用到最后一日。”
徐玉和李飞飞只知看着十二班的名次,却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所以我必须为自己第一日说的话抱歉,后来我了解过,你的要求看似少,服从和团结,其实细想便能明白,凡能做到这两者,又会离成功有多远。”
“谭老师,任教官是不是私下找你聊过此事。”申白这一听就明了,“他说的话是没错,但你也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在部队中这些只是最基础的要求,要论成功的保证可是万万不够的。”
想来想去也就大概是两天前没来吃午饭的时候,唉……
虽然任殷不会故意说假话,但为了缓解自己和谭琦的关系,过分强调积极作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请申教官相信一个语文老师阅读理解的水平。”
反应了一下,申白轻笑。
没错,尤其是眼前这位语文老师。
“徐玉和李飞飞人缘极好,他们有着各自的小团体,在校的时候,关系不坏却没有什么交集,而且……”
顺着对方的话,申白继续,“两人的性格说好听些是开朗大方,实际点就是娇惯任性,谭老师是认为这样的孩子很难相互妥协并通力合作吧。”
谭琦没有反驳,“所谓班集体,只不过是几十个学生待在同一间教室学习,大家彼此相熟聊天,但终归都是孤军奋战,所以何慧这样的班长便尤为重要。”
优秀且极富责任心,凭一人之力亦能把班级打理地井井有条……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从未想过承担的这个人可能会承担多少……
“这五天里,何慧不在,我反而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三班。”
原本全压在一人身上的重量被分摊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原本克己的勉强也被一张张愉悦的笑脸替代。
手指摩挲,下面的纸张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触感,毛绒的粗糙是数不清的翻开对折的证明,有几声爽朗的声音唤了自己和申白,是几个吃好午饭的同学离开前和他们打招呼。
“见过的是真,没见过的也是真。”
听声收回目光,谭琦却发现对方依旧在看着学生们。
“很多时候,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将来会遇到什么,错过什么,又变成什么……亲人、朋友、老师、又或者是像我这样匆匆而过的教官,有些长者常喜欢以过来人的身份或权威来替他们抓住和决定那个‘什么’,而他们真正想要的……。”
申白眉间的折痕很淡,如一杯放置许久的劣茶,望之便满口苦涩。
“尤其那些内向沉默的孩子,一开始可能只是不敢说或者别人都当做玩笑,而渐渐地,发现没人愿意听,便痛也不说了,然后这日子久了,麻木了,终于连他自己也忘了。”
“……”
虽然不甚清晰,但是谭琦看到了,在如薄冰的表面下,有一个巨大且深的伤口,周围的水寒彻透骨,而它鲜血淋淋。
还有那日隐藏在深处的某些真实……
任殷先前和自己说的话再次响起。
“谭老师,虽然不方便和你细说,但……申教官能这么快便觉察到何慧的痛苦,并非偶然。”
估摸着午餐时间差不多要结束,又有好几个学生和他们打招呼,申白都回应自然,谭琦提醒着学生抓紧时间收拾,同时也再一次留意到学生脸上的图画。
图画?
眉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忽然间他发现了一件事情,每个图案各不相同,有些甚至夸张怪诞,可放到对应学生的脸上却没半分的突兀感,明明申白没有征求过学生的意见,但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脸上图画的不喜……
对了,连他自己都……
回忆刚才对方提笔便画的从容,技艺高超?不对……随便敷衍?不可能……
恍惚中,谭琦放在手边的册子被手肘一点点移到了桌边,眼见着就要掉到地上的时候,一只手及时地出现在下方,牢牢地抓住了册子。
“谭老师,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接过册子,手中的重量提醒了自己什么,他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申白。
眼中闪过一瞬清明。
没错,这无关态度、也无关技术……
“原来如此……”
无论是花鸟虫鱼、还是山川大海、亦或者幻想怪诞……申白不需要和学生商量,也不需要去费力构思……
他笔下的每一笔,勾勒的都是学生自己的模样。
出于安全的考虑,下午学生收好行李后,没有年级集合,所有人都待在宿舍中,等待接送的大巴到来,分班级批次的下楼上车,全程由各班的班主任和教官分别负责。
当然,身为总教官的任殷负责着整个过程的调度,范泽从旁协助。
“申教官。”任殷的声音从随身携带的通讯器传来,“这里是基地门口,三班车辆还有五分钟到达,请教官和老师带领学生有序下楼。”
徐玉和李飞飞在申白的身边,听完便向他示意,转身去到其他宿舍通知学生带好行李。
把通讯器举到嘴边,“收到。”
集合到门口时,大巴还没到,谭琦最后一次和学生确认自己的物品是否带齐,大家简单地清点着,在翻找中申白看到李飞飞还特意地找出刚刚归还给他的小说,捧在手心极为宝贝地呼一口气。
这小子真是……“呵呵。”
“怎么了?”听到笑声,任殷微微有些惊讶。
耸耸肩,申白表示没什么,但他的眼角向下,眉眼中笑意盎然。
任殷能想象此刻对方脸上的笑容,“这几天和学生在一起,感觉你很开心。”
“有吗?”
任殷点头,学生脸上的图画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
“申教官!”
两人被突然跑到跟前的女孩吓了一跳。
“何慧,怎么了?”
较快的眨眼频率显示出她有些紧张,但何慧还是直直地看着申白,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攥在手里,“教官,我要给你一个东西。”
“何慧……”
“……”
女孩目光坚定,伸直的手没有缩回去的打算。
看了一眼任殷,申白叹了一气还是伸出了手。
感觉局外人的任殷,站在一旁,莫名右眼皮开始微微抽跳。
东西被塞进了手心,申白还没来得及感觉是什么材质,何慧的手就已经抽离,一块折叠地方正的小纸皮静静地躺在掌中,因为没有外力的压制,纸张缓缓地向上翘起。
“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
“……”
申白想要打开的动作一顿。
任殷不自然地清咳一声,向侧微微地背过身。
这一瞬间,申白看着眼前的女孩,是继曼达之后人生第二次感受到何谓如临大敌。
“我知道教官有喜欢的人。”
连让他组织话语的机会都不给,何慧说话不急不慢,实则步步紧逼。
“但昨日之后,我的心意并未改变。”她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上午申白在她手上所绘的图案——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袖章的框架,那是她最常带且最厌恶的东西,上面永远是父母的期待、老师的信任、同学的依赖,但这条在自己手臂上的袖章上,还是两个字,她的名字。
“我知道这是任性,也知道这肯定会给教官带来烦恼,但是……”何慧眼角殷红,在阳光下,眼眸溢着水光,“我不想后悔,我,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双手在身上四处摩挲,可还没等申白从口袋中找到那个也许存在的纸巾,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握着一张手帕,递给了何慧。
“……”
申白转眼望去,那人又背过身,完全看不到表情。
轻言一句谢谢,何慧的眼神没有离开申白,“两年之后毕业,我就成年了,申教官,如若到时我依旧没有改变心意……我一定会再来找你,到那一天,无论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愿意承担。”
“何慧,不是这……”
“哔哔!”
门口处有车鸣笛的声音由远及近,三班的大巴已经到了。
肩膀惊地微微耸起,何慧的说话加快了许多,“这个号码,你可以不用记,也可以不用打,它只是一个我给自己的约定,所以,教官,哪怕是塞到抽屉的角落,也不要把它丢掉……”因为这样,自己至少还能坚持下去。
“……”
“何慧!”是谭琦的声音,大巴已经到达了门口。
刚才的催命符转瞬变成了保命符,何慧快速地点头,“车到了,那任教官、申教官,我先走了。”
在扭头的那瞬间,她忽然有些罪恶地感谢这次的流感,以至于除了申白皱起的眉宇外,她不会在那张脸上看到更多令她绝望的信号。
“何慧!”
身后传来的声音。
“……”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她不会停下脚步。
“何慧!”
声音更大了一些,连谭老师都闻言侧目。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她不会停下脚步……她什么都没有……
她停下了脚步,她还听到了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刚才的话已经用尽了她仅剩的勇气,如果,如果现在拒绝,她,她……
熟悉的军靴从身侧绕到了她的前面,即便是眼前模糊了一片,也掩盖不了那军绿的色彩。
申白边向何慧靠近,边向谭琦示意了一下,让对方稍等一会,而当他来到女孩的面前时,毫不意外地发现刚才还强忍的泪水此刻正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浸湿了口罩的上沿。
“唉……”
轻轻地抽走对方手中的手帕,折出一个尖角抵在指尖,他屈起膝盖,抬手顺着已经有些发肿的眼眶一点点擦拭。
“何慧……”
“我不想听……”
也许是强忍的关系,何慧的声音比起刚才带着显然的沙哑,哭腔中声带抖抖颤颤。
“何慧。”申白的声音进一步地放柔,“对不起。”
“……”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女孩意料之外的向后一小步,让申白手中的动作停顿,他向前伸一点,女孩又向后小退一步,还甚至把脸别开。
申白不强迫她,收起帕子。
“那个人,教官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我不想让他伤心。”他打开另一只手,里面是那个还未被展开的纸条,“所以何慧,你的电话号码我不能收。”
“你,你就不能当做是一个朋友的电话吗!”
“但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知道这样对吗?”
“……”
口罩之下,何慧几近要将自己的唇咬出血痕,她所直视的那双目光太温柔,也太清醒,仿佛告诉着她,这双眼眸的主人很重视她,但也就仅此而已。
摸到了口袋中想要找到的东西,申白拿了出来,是那支上午用来画画的黑笔。
“这样,何慧,我送你一件东西。”
摘下笔帽,申白就这那张小纸条快速地写了几笔,放到了何慧的手中。
何慧看到那是一串座机的电话号码。
“这个是我们基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如果你平日不开心又无人倾诉,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说找申白,我保证,作为你的朋友,只要我在基地里,一定会听你的电话。”
“……”
“如果我换了地方,我也一定会让你知道新的电话。”
“……”
“当然,两年后你还是可以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庆祝你毕业。”
“我……”低头的何慧极为轻声地嘟囔了一句,纸条在她手中紧攥地出现了折痕。
“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我说!”何慧抬起头,眼睛睁地很大,泪水还没完全停止,但里面除了一点怒气和埋怨,已没有之前浓厚的不安和悲伤,“不管教官怎么说,我……”m.bīQikμ.ИěΤ
我还是……
几个字就在喉咙处,顺着一股冲动就能很轻易地把它们带出,而且她想这么做!
可是,她说不出……
“哔哔!”
门口候着的大巴车笛响了。
收起纸条,何慧绕过申白,“教官,再见。”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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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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