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手下无意识地抓紧了怀里抱的衣服，不明所以地被云灵之一路七弯八拐又带进了一个叫【医院】的实验室里。
医院不像之前的灵肉还原室，只有两个大罐子和一面墙的操作面板，显得有些随意和粗糙。
这里占地广，干净，又正式。
实验室足足几百平米，整个空间上下左右密密摆满了一个个巨大的……洁白大罐子。
看起来像是什么特殊仪器，秦宜没见过这些罐子，但外形和他在眠馆租用的那些胶囊眠仓很像。
胶囊状的仪器宽一米高三米，外壳亮白，外壳拼接在一起露出的缝隙之间有流线形的亮光攒动。
这些仪器顶部有一圈透明的玻璃，通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正流动着荧绿色液体，甚至有一些仪器里能看到人脸，入眼所及的大部分仪器里则空空如也。
医院里还有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监教所的监督人员；灰色制服，悟教院的研究人员；和一些零零散散穿着便衣不知道隶属于哪个部门的人正站在一起讨论项目。
“咦灵芝姐中午好啊，安上士已经……咦您带云中士来做什么？他不是早就不用来分离室了吗？狩猎受伤了？要我们搭把手不？”远远的一个悟教徒打扮的女人似乎发现了两人。
“与你无关。”那女人被其它同事挡住身形，没等秦宜看清，云灵之就冷漠地把人堵了回去领着他绕进了一个侧室。
这间侧室和之前的还原室差不多大，正中放着一具胶囊仪器，仪器门大敞——里面空空如也。
胶囊仪器旁站着两人一熊，一个人秦宜认识，是穿着黑色制服，隶属于监教所的文光，另一个人秦宜也眼熟——牛黑，彩虹九妹的老二。
熊也是秦宜养的熊：宜崽。
宜崽舌头一吐往过一扑，再看到两个熟人，秦宜心里的那点忐忑就消减了点。
听云灵之的意思是要他把身体还给云如之，秦宜以为这次是带他继续去泡还原液，争取在明天的狩猎到来前把身体还给云如之。
“文光监教您好，牛黑小姐你好，你们怎么在这？”但看到牛黑他又有点疑惑，因为牛白说会全权负责他的所有事务，包括灵肉还原：“小白姐怎么不在？”
啊对……小白姐在帮我找莫里斯来着。
为云灵之的一系列突兀操作理清了理由，秦宜自顾自地彻底放心了。
牛黑晃了晃丸子头歪着脸打量他：“不是哦，这里是分离室。”人如其名，眼睛眉毛发色唇色都是黑色，她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连脸色都很黑。
秦宜心里又开始打鼓：“什么是分离……”
没等他问完，云灵之就直接把宜崽和他撕开：“SCIO准备好了吗？准备连接意识到还原室。”扣着秦宜后颈，力道完全不容拒绝地把人塞进仪器：“你，躺进去。”
SCIO是什么？
被捏着信仰器的位置无异于被捏着命根，秦宜无助地把目光投向了还算比较熟悉的文光。
——后者移开了目光。
“……你们要做什么？”
直到胶囊仪器的门在眼前都快要关上了，意识到一个恐怖可能性，懵圈的秦宜才一个哆嗦突然反应过来。
“你要把我的意识放到蛇身上吗？”
他的手硬生生卡在门上，手和声音都抖个不停。
云灵之双唇紧抿：“不是，胡乱猜测。”一边说一边一根根掰开他卡在门边的手指：“你看到蛇了吗？”她脖子上两条蛇还在吐信，“这里是灵肉分离室，不是意识传载室，进去后文光会向你解释。”
“……进去哪？……文光？”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被掰开，就算得到了否定答案秦宜也怕得不行。
更别说云灵之脖子上那两条代表着前车之鉴的蛇正凑到他手边，从门的缝隙里用阴冷的目光盯着秦宜凑热闹了。
“……文光？”秦宜绝望地又喊了一声文光的名字：“……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男人一板一眼的脸庞连线条都没动一下：“安心进去吧。”
这话说得像是要秦宜安心上路去吧。
“……宜崽？”眼睁睁看着手指就剩下最后一根小拇指，已经眼泪开始洗脸的秦宜绝望地瞟了一眼宜崽：“……宜崽快跑。”
听到来自主人的热切呼唤，宜崽嗷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重重趴上胶囊仪器的门想去看秦宜叫它干什么——成年大熊的重量成了压断手指的最后一根稻草。
吃痛的秦宜把小拇指缩了进去。
手里的衣服都快被揉烂了，脑子嗡嗡作响，脚下也冒出了之前见过的那种绿色液体。心里不断祈求着保护教区的战神能突然出现把他从水火中救出来。
“安加……我怕……”秦宜绝望地看着周围逼仄的空间喊出了心里唯一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名字。
“安加，救”最后一个字没喊出来，整个人就被绿色液体彻底包裹进去，他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眼时，秦宜正坐在一个靠背椅上。
他在一个纯白色没有窗户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秦宜和一把靠背椅。秦宜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不是云如之的，而是秦宜的。
难道我的意识……真的要被下载到一条蛇身体里了吗？
他有点绝望地想着。
“不是，这里是审讯……哦不抱歉，这里是分离室。”
文光的声音从秦宜背后响起。
与此同时靠背椅自己转了个方向，将他正对上文光的脸。
之前只是觉得这个面容平平，寡言无笑的男人身上只是有些莫名的威压让自己抬不起头来——现在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空间里看见这张一板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秦宜难免觉得恐惧：“……文光监教？”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我我不，不喜欢蛇，可以换一个吗……”话都快说不全了，他语无伦次，声音发抖，怕得要死。
“……义体资源紧缺，我们不是要把你的意识下载到蛇身上。”
对面的文光显然对他这个猜测有点无语。
“我会向你简单介绍本次实验的情况。”
“你，你们不会把我的意识下载到蛇身上？”心知现在求人无门也无用，秦宜只能寄希望于文光没有在骗他：“那……好你说吧。”
“这里是分离室，刚刚代言人身体使用的那个仪器简称SCIO，全称是人体反馈诊疗仪。”
“它的作用包括：72种情绪检测，营养检测，身体调理，人体能量分析，潜意识分析，种种。”
“总之，会保证你的义体和意识的绝对安全，实验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超过你承受范围的环节。”
听起来挺有作用。
“这样啊……”秦宜听着这些专业词汇只勉强分析出了那个胶囊仪器名字叫SCIO，作用好像是诊疗：“那……我们实验要做什么？”
“这里是分离室，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将你的意识剥离出来放进了这个意识空间，在这里你会和拥有身体时一样，有五感，有情绪。”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反映到你的身体上。”
文光继续解释。
“你见过云中士的灵魂，他的灵魂就是靠着分离室剥离出去的，实验成功后他也就不再需要分离室了。”
原来云如之是靠着这个方式灵魂出窍的？
按文光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意识体？分离就是把灵魂和身体意识分离？可实验内容具体是什么？
秦宜没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懂。”
“悟教院在进行一个实验。”
似乎是在关照他的智商，文光语速放缓。
“将□□和意识分离开的技术稳定后，悟教院希望能够通过刺激使得人的灵魂和意识分离开。”
“也就是说……意识和灵魂不能分开，但是意识和灵魂一起，可以和身体分开？”秦宜费力地理解着他的意思：“所以你们想让灵魂和意识分开？”
文光点头：“是的。”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意识体，但是屁股底下坐着椅子，脚下踩着地面的感觉格外真实，秦宜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一哆嗦：“那……要，什，什么刺激？”
“痛觉。”
“以云中士为成功实例，巨大的，濒死的疼痛可以让人的灵魂和意识身体分离开。”文光加快语速解释道，“由于肉身太过脆弱，但意识体可以无限次体验濒死的感觉，所以我们才以这种形式上传了意识进行实验。”
看着眼前面露迷茫的秦宜听了他的话后，居然松了一口气，文光却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你不用害怕。”接收到SCIO传来的各种反馈数据，文光完全没有安抚意思，客套地安抚了一下，“这个实验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初期折损率太高，到现在已经改善到趋于完美。”
“初期试验阶段，每次试验时间会控制在三十分钟，疼痛等级会控制在一级，最高十级。”
秦宜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个意思——进行实验就得要经历濒死痛苦，还是整整三十分钟。
但是还好，他对疼痛的耐受性很高。
虽然平时在野外拾荒靠着丰富的异怪知识能避开许多死亡威胁的危险，但是……来自人的威胁更多。就是有点想象不到能逼死人的疼痛能有多痛，他还是有点害怕。
心知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可能是一个地狱般的酷刑，秦宜看着眼前冷眼看着自己的文光忍不住又透出了一点恐惧。
“你没有资格怨恨或者委屈，在对你的待遇上我们也并没有苛待，”文光面不改色依然冰冷地看着他：“每次开启还原室都要消耗巨量能量，如果你现在已经把身体归还给了代言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资源在让你归还身体上。”
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他先不问自取地占领了云如之的身体，虽然不至于经历死亡痛苦，但他现在可能还饥一顿饱一顿，天天担惊受怕地防止被找到。
“对，对不起……我确实没有这个资格，”秦宜垂下头愧疚地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努力配合的。”
“你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如果可以，我们并不想消耗能量在你身上。”文光朝他一步步走近：“阿比上士，易上士，安上士每天都要经历十级疼痛的分离实验，每次实验过程都不低于四十五分钟。”
“所以你早日把身体归还给云中士，就是在节省能量支撑他们继续完成实验保护教区。”
秦宜蓦然抬起头。
“他……他们？”他惊到嘴里只能冒出几个串不成句子的单词：“每天？安……安加？十级？”
“我们建立这个实验项目的目的不是为了折磨，”文光眸光动了动，纯白的房间立马换了个样式，“而是为找出更好的保护教区的方法。”
“在你归还身体后，如果你惧怕疼痛，那么这个实验可以完全与你无关，除非你自愿参加。”
“先从一级疼痛开始。”
不等秦宜回应，文光话音一落，他就发现自己被平放在了一个床板上——双手，脚都被锁死了。
周围空间由原来的纯白变成了一种森然的阴冷的黑色。
“精神痛苦也能一定程度的刺激灵魂。”
戴着口罩手套和黑色围裙的文光出现在秦宜的视线上方，他冰冷的视线正居高临下地俾睨着秦宜。
“你比较害怕什么？”
文光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枪——他把枪口对上了秦宜的脑门：“枪杀？”
虽然能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任何心理准备都不足够以应对眼下的情况。
感受到眉心冰凉的枪口把皮肉压得凹陷，秦宜双睫颤抖，紧闭上双眼，两滴泪珠顺着眼角滑入发髻。
——嘭！
手|枪的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眉心！
一股子尖锐的，类似于被一颗石子以高速砸穿额心，然后这颗石子挖开额头，穿进颅骨，搅乱脑浆，尚能忍受，但极其明显的疼痛迅速遍布全身。
秦宜很快失去意识。
“窒息？”
这次是整个脑袋被泡进了水里。
那种想张嘴呼吸，却不断被被水呛进喉管的热辣呕吐感，还有肺部呼吸渐渐抽空的绝望感，瞬间攫走全部意识。
“电击？”失去意识前，秦宜闻到了自己的皮肤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
什么时候结束？
三十分钟什么时候才能到？为什么这么漫长？
秦宜记不得自己向文光祈求了多少次了。
但每次还没开口，就被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刑具直接杀死。
由于是一级疼痛，这些疼痛还不至于剧烈到让他完全失去意志力，但那种磨人的疼痛和濒死前的绝望无比深刻地刻在了脑海里。
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撑下来的。
一次复一次的死亡，失去意识，重生，换一个方式死亡，失去意识，重生。他又一次，无比，无比希望自己立马就变回那个游魂。
只能靠着在脑子里不断回想在秦家生活的那些乏陈可善的欢声笑语，还有这几天在教区的种种被接纳善待的画面。甚至是捏造出来的美好假象，秦宜才能勉强逼迫自己面对无穷无尽的死亡虐待。
“你很恐高，这次试试高空坠落吧？”文光的冰冷的声音宛如一根冰针刺进他模糊的意识。
身下的床瞬间消失，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秦宜已经怕得发不出声。
“——草！文光你也疯了？！”
牛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
“灵芝疯你也跟着一起疯？你们他吗的有病？胆子大了哈都没查明白你们就敢直接上拷问室？我那些辅导就全几把白费呗？”
正当秦宜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真的在和意识产生剥离时——他突然落入了一个特别，特别冰冷，却又可靠的怀抱里。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对上了一双盛满了不悦，金色里染进了一片黑墨的眼睛。
安加。
他皱着眉头看着秦宜，眼睛里难得含着一丝别的情绪。
“安……安加……”贯穿全身的失重感才刚刚冒出点声息就被彻底平歇，秦宜不停眨着眼睛想把眼里的泪水挤出去：“……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是我。”见他意识清醒了点，安加松开手准备将秦宜放回地上。
“你怎么……”
不愿让他松开手，感觉到那股刺人的麻意从指间退去，秦宜长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力气使劲抱上了安加的肩膀。
“你怎么……你怎么才来啊？”
一天之内，他第二次哭得泣不成声。
“……我真的，呜呜真的太，太害怕了。”秦宜把脑袋无比依恋地埋进心上人的颈窝：“下，下次……呜呜对不起……”
他很想说下次能不能不做这个实验了，可他不敢：“下次你能不能陪着我啊。”
安加拍了拍他的背：“可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仙豆泥的求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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