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伯爷记得?”薛晖表现得有些惊讶,“在下是平陵的知县,至一教在平陵境内,小伯爷是抱残道人的忘年交,在下自然是有幸得见的,只是在下没想到,小伯爷竟然会对在下有印象……”
不想听他虚与委蛇,崔晟直接打断他道,“说了不要叫我小伯爷,你可以唤我的字,濛汜。”
“……”薛晖听到这两个字神情一僵,虽然只有一瞬,但崔晟一直盯着他,当然看到了他的不自然。
“我今年刚刚及冠,字却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起好了。你可知为何?”
薛晖堪堪躲过他的目光,僵直地背过身去,“……可能是小伯爷自小就备受期盼吧。”
“因为这是我抢别人的字。没想到吧,我还会抢别人的名字。”崔晟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蠢事,自嘲地摇头道,“我以前认得一位哥哥,我们很有缘,他的名字和我的很像,都是光明的意思。我是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的,但是他却不喜欢,是不是很奇怪?”
薛晖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崔晟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把故事讲了下去,“他和我说,年有四时,月有盈亏。太阳有落下的时候,光明自然也不会是永远的。所以他的祖父给他定了个字,就叫‘濛汜’。‘濛汜’,是日落的地方,薛大人是有功名的人,自然知道。”
日,出自阳谷,入于濛汜。这是《楚辞》里的话。
“那时候我很不懂事,觉得他说的对,又很喜欢这个字,就央他把这个字让给我,自己再另外寻一个,他的祖父是大魏最有学识的人,一定能给他找到更合适的,毕竟,离我们及冠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后来,”崔晟的声音落寞了下来,“光明果然不是永远的,后来他们家败落了,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哥哥。”
记起那个记忆中明媚知礼的少年,崔晟不由叹了一口气,他抬眼去看薛晖,一晃,十二三年了吧……
薛晖依然背对着他,身子挺得很直。夏日的微风吹起了他的青衫,衣袂纷飞。明明日头很盛,天气也很暖,但他却好像茕茕孑立于这天地间,给人一种孤寂萧瑟的凄凉之感。
崔晟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笑着问眼前的人,“那薛兄现在的字是什么?”
薛晖转过身直视着崔晟,一向温润的眼睛竟也有些凌厉,“小伯爷觉得我是你故事里的那个人?”
“竹染姐姐和我说,薛兄昨日来拜见过姑姑,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姑姑说。”
“那是武安侯啊。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想趁机在侯爷面前露个脸的人不在少数吧。我是在溧阳大长公主的封地里为官的,在旁人眼里,也算是武安侯家的私臣,武安侯眼前,还多我一个攀龙附凤的?”
“私臣?”崔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两个字怎么会从他口中说出来,“薛兄也会这么觉得么?若是薛兄也这般认为,那崔某是真的认错人了。”
薛晖自嘲地笑笑,“我怎样认为重要么,世人不都这么想。”
话说的很模糊,但崔晟却明白,他说的不是他自己是溧阳大长公主家的私臣,而是那些旧事。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劝,毕竟他对那些旧事并不算了解,薛家离开京城时薛晖不满十岁,自己更只是个小童。
崔晟只知道永平十三年夏,发生了一件震惊四海的事情,一代宿儒薛涣老先生病逝了,一时间九州同悲,不单单是大魏,甚至柔然等四夷也是如此,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为薛老先生守孝一个月,薛先生的独子,礼部尚书薛信按制丁父忧离开了京城,自己的父亲安乡伯崔昭业成了新的礼部尚书。
按理来说三年后薛信的孝期结束就该上表朝廷,内阁商讨、皇帝决策以后为他再安排新的职务。
但三年后便是太宁元年了,圣上继位,朝堂上换了好一波的臣子,自然空出来了很多职位,可薛信却并没有上表回朝。
薛涣老先生本是天下大儒,大魏大半数的读书人都是一路读着他注释的圣贤书启蒙、科举、为官的,就连当今圣上也是他的学生,天下学子都尊他为师,他死后民间甚至有很多人给他盖长生祠。薛信作为他的独子学问自然也是顶好的,在读书人之中很是有名望。但奇怪的是,薛信该回朝的事情却好像没有一个人去提及,就连圣上也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一样。
崔晟不太关心朝事,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他隐约听人提过几句,不像是什么好话……无论如何,薛家自此淡出了京都,薛涣老先生那个最得意的孙子,也淡出了世家子弟的行列。
现在薛晖就站在他面前,用那种自嘲的语气问着他,“我怎样认为重要么,世人不都这么想。”
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个盛夏的午后突然变得寂寥,崔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他了……
“你若这么想,那薛老先生的死又是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修筠从藏拙门廊下如瀑的紫藤萝中走出,身后跟着竹染,带她过来的程明礼并没有跟着她走近,仍远远地站在门廊下,像是赏着那如紫蝶般翩跹飞舞着的紫藤花。
修筠来了很久了。
从崔晟在房内望着薛晖失神起,她心里不对劲的感觉便越发重了。
对于人的相貌,修筠从小就不太敏感,大部分的人她甚至要接触过三四次才能记得。在她还混贵女圈的时候,很多世家小姐在头一个宴会上同她说过话,下个宴会见到她再主动上来攀关系的时候,她总是显得不冷不热,背地里没少说她目中无人。修筠一向不介意这些,自然也不会去解释,况且她们说她们的,不仅不敢明目张胆,因为修筠的身份,下一次还是会继续到她眼前来混个眼熟。
可这个薛晖,修筠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隐约间还有些似曾相识。
所幸,她有竹染。
当竹染向她耳语到她虽然也想不起来薛晖是谁,但确定从前见过这个人的时候,修筠立马想起了十三年前离京的那个少年。
京城口音,谦逊有礼,叫薛晖的男子。
她本应想到的。
有些事情在哥哥死后她就不曾想起了,自然也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看到荷花池畔那个孑然一身的青年,她突然又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景。ъΙQǐkU.йEτ
也是盛夏六月,京都城外,修筠陪着一身孝服的哥哥去送他老师最后一程。三千太学生站在道路两旁,赴京赶考的读书人紧随其后,队伍一直延绵到十里长亭外。那个身着缟素少年独自扶着棺椁,一步步地向前走,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修筠看到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衣襟上,砸在泥土上。
他比修筠长一岁,但男孩子长的慢,还远没有修筠高,从前修筠没少笑话他。可就是那个瞬间,修筠觉得,他长大了,和自己不一样了。
她记得自己仰着头问修笒,“哥哥,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他么?”
那时修笒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等薛晖他们走出视线,化为长亭外的一行黑线,他才拉起修筠的手,“阿沁,我们回家吧。”
后来的后来,哥哥走了,阿爹也走了,修筠也在一夕之间长大时,她才慢慢明白了那种孤寂。
“好久不见。”
看着修筠站在阳光下,笑着望着他,薛晖眼眶有些湿润,好像一切如初,两人依旧是两小无嫌猜。
可,真的一样么?
修筠像是看不到他的纠结,“昨天来找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吧,怎么不直说呢?”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难得侯……”看到修筠皱起了眉头,薛晖叹了口气,还是换了称呼,“难得你还记得。”
“寒碜我了不是,我记性不好,不像你向来过目不忘。”修筠想起了少时的时光,也有些感慨,“少时我大半的时间都在太学,和你一起听先生讲学,那段时间是最为轻松惬意的,怎么会忘呢。”
听得修筠这样说,崔晟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嘿,我果然没记错,当年令尊大人还是我爹的上官,我们两家经常往来的,薛家哥哥真的不记得了?”
“小伯爷都成了家的人了,还‘哥哥哥哥’地唤,也不知道羞。”竹染损他一句,也上前给薛晖行了一礼,“薛二郎。”
纳妾的事情是过不去了么……
崔晟摸摸鼻子,“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别在姑姑和薛兄面前编排我啦。对了,薛兄,令尊大人可好?”
修筠对当年的事情略有所闻,也想知道薛信的近况,但薛晖,未必想说吧……
可与修筠料想的不同,薛晖像是并不介意这个问题,明明是回答崔晟的问题,他却看向修筠,眼神清澈澄明,“家父已遁入空门多年,不问前尘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笒隋的武安侯(女侯)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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