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加坐在大殿角落的一个台阶上，写满公式的纸张混乱散了一地；从门内搜罗出来的魔法道具被她当成实验工具随手拆卸下来，珍稀的玉石零件随着那些纸墨散落在地上，看得但他林直瞪眼。
同时，她的身旁还放着几颗从门内采摘下来的用以补充体力的魔法果实。第四十扇门里的那只熊已经成为了她的忠实拥趸，每天都会主动为她备好新鲜的果子。
右手还提笔在纸上计算着，左手便已经熟练地抓起一个果子狠狠啃了起来，赫尔加将在魔道上产生的烦躁全发泄在了这个可怜的小小果子里。
她现在仍在研究炼金魔法的构式，这种可以凭空造物的魔法实在太难了，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达到尤纳恩那种点石成金的水平。
行笔落至某处困扰她许久的难题，她皱眉苦思良久，最终还是放弃地丢下笔，转头问向因为无聊每天都在窥视她的但他林：“喂，理论上来说，炼金魔法可以造出一个国家的领土吗？”
她毫无头绪。如果是那位乌戈，一定会算着手指头激动得说这至少需要12345+种魔法式吧。
她倒还真想知道那位乌戈后来是否真的创造出了一个世界。那应该是炼金魔法的究极。
“……当然可以，只要你足够强大的话。”但他林早已习惯了这个总是对她出言不逊的小鬼，因此对赫尔加的用辞也不觉得羞恼，而是在半空中游了一圈，随口提了一句：“就连鲁夫也是魔法的造物啊。”
赫尔加来了兴致：“哦？”
但他林：“哼……诺伦没告诉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赫尔加哭笑不得：“别总是一口一个诺伦的，你是跟她有多大仇啊？”
但他林扭头：“哼！！”
面对这个小孩子气的魔神，赫尔加很是无奈：“……你这么小心眼，真的会找到让你满意的主人吗？”
但他林不满，立马反驳道：“我这样已经够大度了好吗，只要通过这八十一道关卡的人马上就会得到我的认可好吗！”
赫尔加白着眼：“呵呵，看着那些死在你关卡中的勇者的尸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
“到底什么才是王，什么样的人才算王之器呢……”
赫尔加不禁将这个疑问说出了口。她从衣袋内侧拿出了那根朴素的黑魔杖，高举，手指一转，将魔杖旋转了一周，殿内穹顶上的光华从漆黑油亮的杖身流泻下来，又溅落在她的眼瞳中。
“真的有像辛一样的平民，仅凭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攻略迷宫吗……？”
“辛？这不是你的小情郎的名字吗？”但他林很是会找话中的重点，她的那句‘小情郎’顿时让赫尔加刚刚升起的消沉情绪烟消云散。
见有瓜可吃，但他林很兴奋：“你的小情郎也攻略迷宫了啊？他也是王之器吗？他收服了哪个魔神啊？”
赫尔加：“……”
……算了。
她还是好好学魔法吧，这个脑子缺了一根筋的魔神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
可但他林的兴致已经上来了。这个魔神像是为了报复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开始缠着她对辛巴德的事刨根问底。
“我一直很想知道啊，你的小情郎究竟有什么大魅力，居然可以让一个小怪物秒变得柔情似水……你知不知道你和他通话时的那副样子很恶心诶！”
“你的小情郎是什么样的人啊？哎突然觉得你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毕竟你看中的人是王之器嘛！”
“快快快，趁我今天心情好愿意大发慈悲倾听你那些粉红泡泡，赶紧告诉我……”
但他林好烦。
为什么这个魔神这么能唠。
赫尔加快要忍不住了。
她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拿着魔杖的那只手，喊道：“行了！我告诉你行了吧！”
即使向这个蛇精病魔神妥协了，她还是没忘了做人的最后一线：“我需要知道传送魔法的最后几个关键步骤！”
但他林想也不想：“成交！”
然后，赫尔加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叙述口气将自己的普普通通的爱情故事…呸，是冒险经历道了出来。
……
“居然是这样，你说的那位‘辛巴德’身上居然背负着这样奇特的力量……”但他林感叹道，“仅用短短几年就已经在筹备建立国家的平民之王……看来他身上的气运远超普通人、是被选中的存在啊。”
赫尔加一点也不意外但他林说的这些话，又或者说，是对辛巴德本人毫不意外。她不由回想起过往与辛所经历的一切……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了辛“命运之子”的身份了？
可到底是被谁选中、又为何选中了那个少年，她没有答案。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她会遇见辛、又会经历那么多事，是否同样也是被谁引导着呢？
她并不会受这个世界的命运之流所困，也不会受这个世界限制，这是诺伦说过的……但这应该只是诺伦基于一个“神”的角度下的判断而已。
她与这个世界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不会受其影响呢……说不定，她早就卷入了命运的漩涡之中。
“你说，这个世界还会出现像辛一样的人吗？”赫尔加问。
“怎么可能，你以为遍地都是像你小情人一样的人么？哪有这么好的事。”但他林冷笑道，“当世只可能出一位王者，一个时代也只能有一个时代的王，没有人能逃得出这一个永恒轮回。”
“即便是再怎么被命运钟爱之人，也终会化为时间之下的尘灰之一——这就是连命运也无法更改的‘命运’啊。”但他林并不在意赫尔加此刻的目光，而是白了她一眼：“所以你以为我会对你家小情人青眼相看吗别想多了。”
如果说但他林上半段话还颇有神明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下半段话几乎就本性毕露了……赫尔加被但他林的最后那句话激得气血上涌。
但他林吐槽道：“而且，如果一个世界突然出现那么多天选之王，那世界也太累了吧。”
赫尔加：“……”
她败了：“行，你说得还挺对。”
“……”
“你们的出现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机遇，但我想问，你们魔神侍奉的王者里，有哪几个是平民，有哪几个是王公贵胄呢？”赫尔加又向魔神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的选王标准，是什么样的呢？”
但他林皱眉：“你这个问题问得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平民王族的……这当然是能者居之了。毕竟我们魔神就只为王而服务啊。”
赫尔加：“也就是说，你们魔神只会选择「王」来做主人了？”
但他林昂头：“当然。必须是被我们认定的王才行。”
赫尔加又问：“那么，如果真的有身上毫无王之资质的人通过了试炼呢？”
但他林忍不住笑了：“你在想什么呢……傻姑娘，伟大意志是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魔神的语气认真：“能活着来到这里的，都是已经被认可的拥有王之潜能之人。他们只会被引导而来，而非全凭人类身上那点少得可怜的好运气。”
赫尔加沉默良久，而后也笑了：“……原来如此。你们魔神也是一种「不平等」啊。”
迷宫之力只服务于强者，这份力量只会让强者更强。而前来攻略迷宫的平凡人、也就是那群“弱者”……赫尔加想到了她所在迷宫里遇见的那些勇者们。
她不是没问过这些人为什么会来攻略迷宫，但他们的答案无非是为了追名逐利……当然，也有一些走投无路而想舍命一搏的人。不过最后他们全都死了。
妄想能得到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妄想能用自己渺小的性命去实现那触不可得的幻梦，最后却只能死在这份力量的重压之下。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他们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局限所在，总想努力去超越封闭的圆环——极其可悲，又极其可敬。
迷宫伫立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给的诱惑直白又纯粹，又吸引了多少许多头昏脑热的普通人前赴后继，献出生命？
有些迷宫一年、三年、甚至十年后都不会有人成功攻略，有些人类一年、三年、甚至十年后依然不会认清自己的渺小，被命运的虚伪矫饰蒙骗，最后笑着径直走向既定的死亡。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神？
在这一刻，内心深处的那缕幽魂奇异地与她产生共鸣。赫尔加突然不知道这些想法是否真的源自于她自己的思考。
风不知从何处起，但他林眯着眼，俯视高台下的她：“一介人类而已，不要去操心你无法掌控的事。”
赫尔加的眼神变了，双瞳之中似乎交汇着日月之辉，“你们在成神之前，不也只是一介凡人么。”
“被迫成神的神明终究不是正统的神明，人类之心便是一种无用的累赘。”“赫尔加”说道，她的话字字珠玑，直直戳中了巨大的魔神，“你说是吗？一个苦守在这千年的、孤独可怜的你。”
“闭嘴！别用这副恶心的面孔说出这种高高在上的话！”但他林怒瞪着地上那个陡然变成另一副模样的人，高傲，冷清，与多年前一样的不可一世，令人生厌，“诺伦，你也只会躲在那副躯壳里说出这些话罢了。”
但他林继续质问道：“我说的有错么？人类的寿命何其短暂，他们就算完成了一段人生，最终还是会回到伟大洪流那里，接着开始新一段轮回……他们会死，也会重生，又不是无法再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了！”
但他林的声音变得尖锐：“他们真该庆幸自己永远不会知道永生是何种滋味……！”
“你说得对……”底下的少女露出了挣扎的神色，蓝眸逐渐恢复清明。
因她这一句话，但他林逐渐恢复了冷静。但他林淡淡俯视着她，等着她下一句回复。
此刻，但他林的眼神与她在海底迷宫见过的那双眼眸何其相似。御座之上的那对异色眼瞳一片虚无混沌，里面有无穷的寂静寰宇。星河奔涌，日月轮转，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置于无声洪流当中，唯有盛大而压抑的时间长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那里不会多出日月星辰以外的色彩，是冷漠之上的冷漠。
赫尔加单手覆上了胸口，心在有力跳动着，那里承载着两个相交的灵魂……她垂眸，不知在对谁说：“神爱世人，可神之爱真的能被人类接受吗？”
内心深处蓦地一跳，赫尔加又抬头对着但他林，重复了之前那一句未尽之言：“你说得对，可你们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是你们让他们觉得自己能做到任何事。
但他林沉默了，脸上少见地露出了纠结之色。
“这并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事……”
赫尔加笑了：
“我知道。”
她轻声一叹。
“所以，我们谁都没能逃出‘命运’这个词啊……”
……
之后，拿到了但他林的传送魔法的要点以后，赫尔加便开始研究突破这个异空间的大魔法。
她不知道这个魔法的完成会花上多少时间。经过但他林应该是善意的提醒，她最初先造了个大型魔力储藏装置，所有材料的来源便是来自但他林的宝库。解除了石化魔法以后那些金澄澄的宝藏就都归她了。她才不会管但他林的怒吼呢，她凭本事解开的石化凭什么要还回去。
不过这个魔法确实很——难，在得到具体思路以后，要筹备足以支撑这个魔法的仪式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了。
于是，赫尔加更忙了。
她每天都在忙着将那些复杂的魔法式结合在一处，并且将魔力储存到那个大型的装置里——一坨看不出形状的黄金色物体，上面还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咳，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浪费时间去设计外观，反正她追求的是实用而不是美观。
赫尔加日复一日地构建着这个她有生以来所使用的最精深复杂的魔法，沙漏自动翻转了上百回。
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
她的头发又长了一截，身高也拔尖了一点，她找了个绳带将自己的过肩长发扎了个小辫。但他林嘲笑她在这个无人的地方臭美，还不如把这头长发给剪了。她才懒得理这个已经把与她贫嘴作为最大爱好的魔神呢。
虽然迷宫内的时间差大大缩短，这一年里外界应该也过了六七月，但赫尔加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好漫长，长得她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了某种变化。
在初来这个迷宫时，她甚至不太能接受自己要割舍掉所有伙伴独自待在这，还好当时有尤纳恩体贴的陪伴，后来，尤纳恩离开了，在忍受漫长的寂寥后，她能感觉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沉淀在她心里。
那份炽烈的信仰之火变得有些黯淡了，当初就是这份火让她待在少年身边、满腔热血地做了许多愚行，现在即使燃成了余烬，可她依然能在心上感受到这份沉重。
这份沉重让她比以往更加沉稳、更加坚定，她知道自己还必须肩负更多事物才足以跟得上前方之人的步伐。
在此期间，赫尔加只使用了两次通讯之环。
辛与她都有各自需要做的事，她很忙，辛也很忙。现在的辛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建国大业里，试图以此减轻心底的愧疚感，现在的他更加把那理想之国作为目标……不，该说是执念了。这个国家是牺牲了他重要的一部分换来的，他执意要得到一切。
在这段时间里，辛便是在边处理公务的同时边与她谈话的。聊天的重心也不在他们身上，而是他在公务上遇到的问题、亦或者是筹备建国时碰到的难处……辛和她絮絮叨叨半天，最后还差点因此填错了文件。
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确实是非常想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的。
辛不知疲倦的工作让贾法尔有私下和她抱怨过，上次通讯还剩最后一点时间时，她便和贾法尔聊了一会儿。贾法尔说辛现在对工作上心到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地步，眼上永远带着一层青黑，这让大家都很担心什么的……她知道贾法尔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可她也没办法。
喜欢背负莫须有的责任已经是辛巴德会长本人的特殊癖好，说得好听点是胸怀大义，说得难听点就是野望过大的偏执狂。
她无从劝起，因而只能和他一起更加努力。
……
噢，贾法尔后来还和她提到了关于塞莲缇娜的事——她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Magi打算复国，可因为和辛意见不合，两人已经分道扬镳很久了。这件事辛巴德倒是没有和她提到过，不过惊讶了一瞬她也没那么在意这个消息了。
塞莲也有她自己要做的事，她们一样都挺忙的。
通讯之环只剩最后一次通讯次数了。她和辛都有些舍不得用掉这最后一次。
只要出去就行了……
现在的她，一定可以守护他的国家了……
赫尔加心中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尽快造出空间传送魔法的心。
传送魔法很难，真的很难，仅仅是突破异空间就需要耗费那么多心神，真不知道突破次元的魔法又会是庞大成什么样。
接着，赫尔加又研究起书上的内容，堆积出了一重又一重的传送魔法式，并且每日都会挑战身体极限，吸收大量魔力并灌输到装置里。
但这魔力对于空间传送魔法来说，仍是九牛一毛。
……
但他林偶尔想和赫尔加搭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搭话的机会，只要对上那专注的眼神，一切话语都湮灭那份刻骨的执着里。
异空间传送魔法需要整座迷宫的魔力，要每天储藏那么多魔力，又要造出当初的他们一起研究出来的大魔法阵，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这个女孩要想在短期内完成这个魔法，分明是做不到的。
但他林心情复杂。
——可这个女孩，明显是认真的。
……
赫尔加彻底沉浸在魔法当中。
所谓孤独，不过就是夜半时的惊醒、梦里人的盈盈一瞥，不过就是日常埋头记录时顺手写下的名字，话语间无意泄露的念思。觉得迷惘时，只要摸一摸那银蓝的耳坠，她又会获得支撑她走下去的无尽动力。
她要出去……
她必须要出去。
赫尔加又在梦里见到了她和辛的最后一次对话。
那场对话饱含了她无数次的期待。在迷宫待久了，她意识到了犹豫是无用的，有些心意应当趁早说出口。
而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等回去以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是这么说的。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一些很严肃的事情？”
“不是，是你听了会很开心的一件事。”
“只要你回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非常开心……”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当然，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你要说什么事。”
“哦？”
“我能明确地告诉你一点。”他忍着笑意，“我的答案会让你更开心。”
“呵，你想得倒挺美……那件事不需要你的答案，就给你个通知而已。”
“啊喂，那么快就定下地位差距了吗？”
“噢，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她摸了摸自己扎起来的头发，“这件事我也想告诉你很久了。”
“那就现在告诉我！”他斩钉截铁道。
“你想得美，等我回去再说。”她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依你就是了……”小声嘀咕过后，便是熟悉的沉沉笑音：“我等你回来，赫尔加。”
“……”
“砰——”
因为走神，她弄错了其中一个步骤，魔力乱流而引发了一场动静不小的爆炸。
但他林见怪不怪，从容器中探出头来，瞥了一眼爆炸中心，见那个顽强的生命依然存活以后，便继续埋头睡去。
烟雾弥漫，空气中有股呛鼻的气味，赫尔加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她全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好在防壁魔法帮她承受了大部分伤害。
不过……她有些肉疼地看过去，地上一片狼藉，数日苦心记录的几卷纸张已经被炸成了灰，她又得重来了。ъΙＱǐkＵ.йＥτ
好在这个爆炸并没有影响传送魔法仪式的其他环节，只是这里出现了断层，她必须重新补上去才行。
“……”
赫尔加的面色平静，伸手于浮光中挥舞，手上炼成了更多的木色纸张。
胡乱清理了一下场地，她坐下，也不管自己满身狼狈，一把手抹去嘴角边的血，忍住喉间的滚烫痒意，继续开始与昨日相同的工作，日复一日的惯例。
不过就是再来一次。
……
辛巴德。
等我回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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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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