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大小剑身纤细的血剑此时缓缓变粗,面也浮现了细密的裂纹,仿若一含苞待放的花苞。
随着这‘花苞’不断向天空升去,它缓缓绽开了。
它的每一朵‘花瓣’上端是鲜艳如血的红色,下端是雪一般的白色。
上红下白,共一十八朵红白相间的花瓣,花瓣的周围缭绕着红、白两色的剑气。
红豆双眸紧紧盯着半空的雷云,周身的灵力疯狂地涌入那绽开的‘花’。
刹那间,这花陡然增至数丈大小,一种绝强凌厉的剑势冲击着半空,竟然是以自身的修为主动去抗击雷劫。
下方,白衣女修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议地看着红豆。
“她这是疯了吗?竟然主动去冲击雷劫?”
然下一刻,白衣女修的眼睛又是一亮,“她这是自己找死啊,也好,如果死在雷劫之下,也就免得木人动手了。”
白衣女修侧头看向同样重伤不起的老妖修,心中盘算着,等雷劫过后,便催动木人将之彻底杀死。
此时此刻,在这煌煌天威之下,任何人都不敢释放出半点灵力,生怕被雷劫误判为渡劫者。
以他们的修士,只需一道雷劫,便可让他们万劫不复。
薛鹏完全停止了体内灵力的运转,半空中那恐怖的力量,完全不是引雷咒引下的雷力所能比拟的。
雷劫代表的是毁灭,他与普通雷霆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薛鹏遥望着半空中那道娇弱的身影,心中担忧,“红豆,就剩最后一道了,一定要挺住啊。”
黑云如墨,强大的压迫感让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雷云中蕴含那磅礴雄浑的能量比前两次总和还要强横数倍。
白色的银芒不断在雷云中闪动着。
轰轰轰!ъΙQǐkU.йEτ
一声声闷雷击破苍穹,宛若天鼓敲响。
一种沉重、肃杀的气机降了下来。
在那红白相间的‘花’即将接触到雷劫云的一刹那。
天空中,雷劫云忽然呈现涡状。
云涡里雷弧不断闪烁,转眼间,一道丈许粗细的白色雷柱猛地击下。
在众人的眼中,便见白色的雷柱以绝对的优势轰然砸落,将那白色相间的花砸了下来。
薛鹏只觉自己的眼前被白光覆盖,一声犹若开山一般的巨响陡然降临。
他的耳朵被震得瞬间失去了听觉。
大地剧烈颤抖着,积雪不断地落下。
半空中,雷柱以极快的速度逼向了红豆。
红豆的身子快速地下坠,她周身的灵力已催动到了极致,周身的灵力剧烈地激荡着,在那强大的压力下,她的皮肤表现浮现了道道细密的裂纹。
这些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长,越来越深。
终于,那红白相间的‘花’支持不住了,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作点点白的、红的光点,丈许粗的雷柱轰在了红豆的身上。
“啊……!”
雷柱中,红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双目睁得裂开了,嘴角也裂开了,身上的裂纹瞬间增大数倍,皮肤仿佛铁板上的鱿鱼片翻卷了起来,随后在雷柱中化作了飞灰。
也就在此时,一旁的老妖修瞳孔骤缩,口中发出了一声悲痛的的嘶吼,“不啊。”
紧接着老妖修化作了一道血芒,射向了红豆。
可他还没能接触道红豆,天空中一道大腿粗细的雷霆降落,瞬间将老妖修击得灰飞烟灭。
转眼间,雷柱消失了,雪花也停止了飘落,半空中的雷劫云也散开了,满天的阴霾尽皆散去。
太阳柔和的光芒洒落在雪地里,照在山谷里数不清尸骸上,照耀着薛鹏、白衣女修的脸颊。
白衣女修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抹喜色,“这人傀真是狂妄,竟然主动轰击雷劫,雷劫威力增加,这下可算是神魂俱灭了吧。”
白衣女修服下了一颗丹药,运转灵力,恢复着体内伤势。
薛鹏呆呆地瞧着眼前的大雪山,此时这里寂静地没有半点声音,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红豆那个小丫头在他耳旁陆大哥陆大哥地喊着。
有关红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她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似乎她也从未出现过他的生命里。
她来得那么突然,相处地那么短暂,走得那么了无痕迹。
薛鹏觉得他的心被扎了一下,很痛很痛。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得不到天地的垂怜?
咚咚,咚咚。
半空中传来清脆的鼓声。
薛鹏抬头看去,便见一个拨浪鼓从半空中翻转着坠落了下来。
薛鹏缓缓伸出手,将这拨浪鼓握在掌中。
这个拨浪鼓,正是他给红豆买的那个。
轻轻摇晃了两下,鼓槌敲打着皮鼓,发出咚咚,咚咚的声响。
薛鹏仿佛看到了红豆左手拿着泥人,右手拿着拨浪鼓在他眼前欢快得跳着。
慢慢的,红豆的脑海里越来越虚幻。
薛鹏心里忽然有种恐惧,他害怕这种消失。
他从地面取了一块石头,拿出了一柄长剑雕刻着。
一剑又一剑,石头逐渐浮现出两个人的轮廓。
下面的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板着一张脸,活像一块棺材板,上面的人双手手肘拄着他的肩膀,下巴拄着他的脑袋,一张小脸满是笑意。
薛鹏笑了笑,看着这石像,他想起了当日在封都城红豆那开心的模样。
一想到红豆的可爱的笑容,薛鹏的心又是一痛,他看着石像,想要收入怀中,可最后,他没有这么做。
他扛着这石像,朝着红豆消失的地方走去。
最后将那石像放在了雷劫劈下的深坑旁,在石像在背后将这段时间他与红豆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下来。
红豆不是人傀,她是个可爱的姑娘。
他这么告诉自己,也想用这石像来告慰亡灵。
白衣女修将薛鹏的动作完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幽幽一叹。
“自古人妖殊途,人与人傀自然也不可能结合。”
如今女傀与老妖修都死在了雷劫之下,她倒也不愿追求薛鹏之前的过失。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他不过是一少年而已。
白衣女修上前来,走到薛鹏的身旁,看了看地面,又将目光移向了薛鹏道。
“陆道友,她不过是一个人傀。”
薛鹏注视着石像,良久方道,“她不是人傀……她叫红豆。”
……。
十日后,官道上,一辆马车向东而去,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这人世间的伤痛。
马车里,一个少年披着皮裘正躺着,身旁摆放着一坛又一坛的酒水。
车轮碾过石头,颠簸着车厢。
车厢里的酒坛摇摇晃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年拍开一坛酒,照着自己的嘴就倒了进去。
酒从酒坛中倾洒了出来,洒在少年的脸上,落到少年的嘴里。
咕噜咕噜,一整坛的酒水灌入了口中。
喝饱了,少年就蜷缩着身子,裹着皮裘,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日落时分,少年醒了,不过他的目光是呆滞的,因为他人虽醒了,但魂却还没苏醒。
少年从角落里摸出了一个小刀,从身旁拿出了一块石头。
那小刀落在少年的手里就好像活了一般,一刀刀划在石头上,不多时,石头上两个人的轮廓便逐渐浮现了出来,这是两个人的人像。
下面的人板着一张臭脸,上面的人娇俏可爱,活灵活现。
石像如此的鲜活,那是因为在少年的心里,人是活的。
少年看着这石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目光也有了神。
少年注视这石像良久,然后跳上车顶,将石像放在身旁,一起眺望着远方。
赶车的车夫是个六十岁的老汉。
天气寒冷,老汉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棉袄,搓了搓手。
看到只穿着单薄衣服的主顾,老汉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少年乎。”
少年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
老汉见状不禁摇了摇头,看向了身旁的白衣女子。
女子面容遮着面纱,看不出容颜,但这几日接触,老汉可以断定,这女子绝对要比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美人还要漂亮。
那傻小子也是傻,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别人。
老汉呵呵一笑,与身旁的白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这位朋友是受了什么打击?”
白衣女子双眸微闭,终于缓缓开口,似是在回复老者的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说了几段老汉听不懂的话。
“叹世凡夫不悟空,迷花恋酒送英雄。”
“春晓漏永欢愉促,岁月长时死限攻。”
“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尸身葬土中。”
说完,白衣女子不再开口,继续打坐修炼。
老汉叹了口气,“真是一对怪人。”
这少年便是薛鹏。
薛鹏本是重情之人,与红豆相处时间虽短,可红豆单纯可爱,这让见识了人心险恶的薛鹏心生好感。
可这么可爱的红豆,最后却发现自己是人傀,是她最讨厌最厌恶的存在,那一天,她哭着对他说,她不是人傀,她是人,她说,陆大哥你答应过我的,要救我的。
然而最后,他非但没有救这个可爱的女孩,还说了一句诛心的话,原来红豆也是怪物。
他说出这句话时,红豆那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绝望,口中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陆大哥也说我是怪物,我不是,我是不是,陆大哥我不是怪物。”
阵阵的刺痛与悔意不断袭上心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说,红豆你不是怪物,你是可爱的红豆。
只可惜,昔人已逝,留下的唯有那难以弥补的遗憾,与深深的刺痛。
薛鹏承受不了这种痛,他开始喝酒,喝道自己精神麻痹,喝到他忘记这一切。
可等他醒来,他就忍不住去想,去想那个可爱的姑娘。
他买了一把小刀,捡起了一地的石头。
说起来,红豆也算是他当日在山野里捡来的。
他就用捡来的石头刻着,一刀一刀地刻着。
刻着他心中自责,刻着他心中的悲痛,刻着他心里的那个姑娘。
白衣女子便是澹台玲珑,她之所以会与薛鹏一同前行,是因为她伤势太重,难以长途御剑。
当然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认为薛鹏跟她的宗门必然有着极大的关联。
起初,澹台玲珑也坐在车厢里,旁敲侧击追问薛鹏的来历,师承何处。
然而薛鹏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喝酒睡觉,再喝酒再睡觉。
几天后她就受不了满车的酒气,看不惯薛鹏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于是做到了车辕。
面对好山好景,要比面对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年好上不知多少倍。
薛鹏坐在车顶,寒风吹动着他满头的长发。
酒水浸透了的衣服在寒气中冻成梆硬一块。
薛鹏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不明白,为什么跟他接触亲密的人,都是那么的不幸。
凌烟如此,被其父喂下了化尸丹,最后为不成傀儡,吞服散魂丹而死。
红豆更是凄惨,偷偷跑出来,想要找人消灭大雪山中的怪物。
却不知,她自己便是那所谓的怪物,而这些怪物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她。
而她,最后死在了雷劫之下。
薛鹏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他就是个不幸的人。
终于,薛鹏缓缓开口,这是他十几天内第一次开口。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与谁说,“你会看相么?”
车辕上,白衣女修缓缓睁开了双眸,在她眼底,这陆小鱼既然会雷法,那与她的宗门就必然有着极大的关系,因为金光咒,雷法乃是宗门的不传之秘术,是以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而且,无论是金光咒还是雷法,都是极难修炼的,在她门中掌握雷法也只有几位长老,以及她那位惊才艳艳的师伯。
而年轻一辈,即便是她也未能掌握,若强行使用,自己会先死在雷霆之下。
这陆小鱼如此年轻便掌握了雷法,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如果真是宗门某位长老、师叔伯的弟子,将来回到宗内,必然是宗门之栋梁。
是以,听到薛鹏开口,她心中一动,当下缓缓道,“会一些。”
声音落下,白衣女子身影一闪,已落在了车棚顶。
赶车的老头见那么高的车顶,这女子一下就飞上去了心知这两个人绝不是普通人,当下可不敢再多言了。
澹台玲珑坐在车厢的另一层,手揽了揽发丝,一双明眸看向薛鹏道,“你想看什么,是命数还是看姻缘?”
薛鹏瞧了瞧澹台玲珑,问道,“你看得准么?”
澹台玲珑缓缓道,“我师傅赞我是百年一遇的修真奇才,犹其实在命卜一道尤为精通。”
“哦,那你可曾算到今天会沦落到与一无名小修者同行?”薛鹏瞧着澹台玲珑,目露讥讽色。
澹台玲珑闻言眉头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鹏冷冷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你为什么死皮赖脸的一直跟着我?”
“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你?”澹台玲珑脸色有些不好看,刚要发作,逼问薛鹏师傅究竟是谁,怎么会她宗门的秘术。
不过她瞬间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底默默念起了静心咒。
待得心境平复,澹台玲珑这才缓缓道,“我说过了,我也要去东州城,我们刚好同路而已。”
薛鹏冷笑道,“同路,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一路上,你不断试探我的,想问我的师傅是谁,我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心思被戳破,澹台玲珑并未太过在意。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小子一路上看似迷迷糊糊,实际上心里却什么都清楚。
她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那你究竟出身何门何派,师父究竟是谁?”
薛鹏缓缓道,“坦白告诉你,我自幼在深山中长大,我的师父也只是一个游离四方的大修士,至于他究竟叫什么,我却不甚清楚。”
“就只有这些?”澹台玲珑皱眉道。
薛鹏的眉头高高皱起,“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忽然薛鹏嘴角泛起了意思笑意,但那一双眼眸却没有半点波动,“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澹台玲珑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嗔怒之色,一挥手,一阵气劲卷着薛鹏摔在了地上。
薛鹏在地上摔了两个跟头,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骂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告诉你不要口出妄言。”澹台玲珑冷冷道。
薛鹏怒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不爱听就滚,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说着薛鹏拍拍屁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独自走去。
澹台玲珑着实被气得不轻,她出身名门,自然不能口出污言秽语,挨了骂,自然不可能泼妇骂街一样骂回去。
“陆小鱼,好好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车夫,休要管他,我们走。”澹台玲珑气呼呼地说。
“好嘞。”车夫一扬鞭子抽在了马背上,一口气驶出了二里地。
车夫瞥了一眼澹台玲珑,看着澹台玲珑还在生着气,车夫不禁道,
“姑娘,那小伙子明显是在气你,你要是放走了他,那可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澹台玲珑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脸上浮现怒色。
车夫呵呵一笑,“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你们两个小年轻之间也没有什么太深的隔阂,现在我们转身回去,或许还能找到那个少年郎。”
澹台玲珑闻言眉头皱起,深吸了一口气,御剑而起,片刻后复归,将同行归来的还有薛鹏。
不过薛鹏可不死自愿回来的,而是澹台玲珑将他给抓回来的。
“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车棚上,薛鹏怒道。
澹台玲珑轻哼一声,“陆小鱼,不管你师傅到底是谁,但你身怀我宗不传秘术,我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开,你先随我到东州城。”
“你这个疯女人,我的术法都是我师傅交给我的,跟你们宗门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澹台玲珑封住了薛鹏周身的灵力,任凭薛鹏骂着,她只是盘膝坐好,打坐修行。
薛鹏骂了一会见澹台玲珑毫无反应,他也就懒得再骂。
薛鹏从怀中取出那件拨浪鼓,来回的摇着。
咚咚咚,咚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在茫茫的天地间孤单地响着。
半个时辰后,薛鹏还没有停下,澹台玲珑听得实在不耐烦,一挥手,一道流光正中那拨浪鼓。
拨浪鼓顿时被击穿,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拨浪鼓可是红豆留下的唯一的痕迹,此时却被这臭女人给毁了。
薛鹏怒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有完没完。”
澹台玲珑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任凭薛鹏骂着,她自顾修行。
薛鹏也不擅长骂人,骂了一会词穷了,他也不愿再骂了。
收拾起了拨浪鼓,薛鹏却忽然发现,拨浪鼓里竟然有一个铃铛。
薛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红豆手上戴着的那个铃铛。
薛鹏心中好奇,这铃铛是怎么会在拨浪鼓中,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拿起了铃铛,晃动了两下,铃铛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他生怕这铃铛也让那讨厌的女人给毁了,连忙护在了手心。
靠着酒坛子,薛鹏看着这铃铛。
不知不觉,随着他注意力逐渐集中,窥天眼无意识运转了起来。
他周身被封住的灵力逐渐恢复了运转,同时在他眼中,铃铛的结构逐渐呈现在他的眼中。
没过多久,他发现,铃铛里面,敲击铃铛四周发出声音的铃舌的构造很是奇特。
这铃舌像是令牌似的东西,但不同的是,这玩意儿表面十分地光滑,另外一面似乎有着小字。
薛鹏运转目力,细细看去,这玩意儿背面确是有着三个小字,“逆阴阳。”
薛鹏心中一动,想起了当日老妖修,也就是买故事老头讲述的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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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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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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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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