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的易嘉,等到阮绵走了以后,一脸震惊地道:“你......她......你们......啊?”
她憋了半天只能发出一声“啊?”
这一声把池峋惊醒了,小孩儿呆呆地看着她。
池晏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汇报事情?”
易嘉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职业道德让她先将疑问强行压住,将手里的材料递交给池晏看,一边摸了摸池峋的脑袋安抚,“这是股东会的意见。”
池晏不用翻都知道是什么意见。
易嘉顶着没完没了熬下来的黑眼圈,皱眉道:“舆论抢在第一时间压住了,各大媒体关系也疏通过了,消息应该不会泄露出去。内部也已经沟通公告过,在场的人基本都是内部的,不会出什么纰漏。”
——除了跳槽。但他们在入职前就签了保密协议,任何对公司不利的信息都不能泄露出去,不论是商业机密还是舆论问题。
池晏:“嗯。”
易嘉顿了顿,视线在他手里的资料掠过了一下,“但是股东会,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池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背,思索着什么。
易嘉:“信息一曝出来,股东们都被各自设的内线惊动了,每天都在打电话来问最新情况。”毕竟是吃股权红利的,怎么会允许股价有受舆论压制的风险,这件事处理得稍有不慎就是全线崩盘,在行业内再也抬不起头。
易嘉这几天手机都快被打炸了。
宋摄助太清楚怎么挑起无关群众的怒火,越是距离相隔甚远的人,越是会不在意信息的真假。很多情况下他们要的只是一个黑白分明的对错,并不会考虑深究其中的内在原因,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道德至上的发泄点。
很多人没见过池晏,唯一一次给池晏的专访还打水漂了。
越是不了解越会猜测更多,事情会被恶意引导的人往最不堪的方向发展——大公司总裁,多半是糟老头子诱骗小孩子。
加上人一旦在心里给他加上了标签,就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地方,再多的编造谣言都会照单全收,无须验证真假。
恶意的舆论和猜测如同滚雪球一样往下滚,越滚越大,越滚越多,直到发酵成无法收场的程度。
坏人永远是坏人,好人永远不能有污点。
——而人只有一张嘴,不能跟每个人解释。更多的解释也只会变得力不从心,从而引出更多的问题。
股东们闹得天都快翻了,要求池晏就这件事给个说法,或者给个合理的处置方式。
易嘉这几天和公关部想到头秃,最后只能确定两个方向。
易嘉:“一,‘公开’你们的关系,就说是正大光明谈恋爱,让阮绵配合一下把风头避过去,顺便解释一下时间线,澄清她已经成年的问题,不然键盘侠都说是私德败坏。二,公布你的病情,让大家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阮绵只相当于你的救助人员。”
池晏掀起眸子看向她。
易嘉收起第二根手指,讪讪地道:“其实公关部就想了一种方法,第二种是我想的。”
整个公司知道池晏病情的只有她自己,这件事当然打死不能拿出来讨论,到时候有人拿池晏这个弱点做文章,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易嘉:“但我也建议选一,毕竟这事好解决。跟小阮说一下试试?她很通情达理的。”
池晏:“换一个。”
乐宜:“………….......”
“为什么?!”易嘉震惊道:“我刚才来之前还很忐忑怕你不同意,但见你俩刚才那副亲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早就......”
睡没睡过她不知道,但那副模样明显就是亲过很多次了吧!她又不瞎!
池晏:“她不需要做这些。”
易嘉:“啊?”
池晏:“没必要。”
易嘉越来越搞不懂他了,试探道:“难道你........不喜欢他?”
明眼人一看阮绵刚才那副样子就是喜欢他,跟他在搞暧昧,难不成这一个却只是玩玩?
池晏似乎对她的上一个问题认知极为陌生,只是皱眉道:“她不知道我的病。”
易嘉:“……...…….”
易嘉被shock到双眼微微睁大,“你…..……你们…..……”
搞了半天,连这个都没有坦白过吗?!那他俩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啊?
易嘉思索着觉得都很神奇,一个人无穷无尽地肢体接触另一个人,是因为只能触碰他,而另一个人却浑然不知,只知道对方习惯性触碰自己。
这真的不会…...…
易嘉不确定地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她会错意吗?”
池晏:“什么?”
易嘉觉得自己都在说绕口令:“你天天只碰她,她以为你只愿意碰她,实则你是因为心病只能碰她。”
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是喜欢她吧!这是什么渣男操作!
池晏神色淡淡的,似乎觉得她没什么好纠结的,“她给了我需要的,我会给她需要的。”
很公平的等价交换。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阮绵?”易嘉感同身受一般地提高了音量,被这个小了几岁的上司气得脑壳疼。
池晏沉默了。
室内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池晏许久才缓慢地张口,神色中里难得透着一丝不确定与迟疑。
“我可以......给她钱。”
池晏顿了顿,继续道。
“这是她需要的东西。”
两个人皆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不确定,一个直接听愣住了。
过了好半天,易嘉似乎终于摸透了他的思维逻辑,迟疑着道:“其实,我从刚才就在想一个问题......”
池晏坐在那里,身材修长削瘦,面容安静苍白。
像极了一个病人。
易:“你到底………”
她顿了顿,疑惑地道:“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池晏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似乎触及了知识的盲点,微妙地皱起了眉头。
过去那段时间里没有触碰过人的体温,仿佛被世界隔绝开来,直到渐渐忘记人与人之间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忘记曾经触碰过的最温热的触感,忘记人应该站得多近,应该多久牵一次手,拥抱一次,或者是更多的相见与分别。
人的记性很好,如果天天碰到,就不会忘记那刻入身体记忆的感觉。
但人的记性也会很差,如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到,骨子里的记忆会消散殆尽。
他好像从没有学会过一些东西,紧接着又丧失了学会这些东西的机会。
——直到他碰到了阮绵。
这个会不抗拒他的拥抱与亲吻,会用亮亮的眼睛看他,会喊他“池先生”,还会依赖地主动拥抱他。
池晏思索着一切,总觉得摸不着头绪,额头那里抽疼得厉害连带着满载病状的心脏都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叮——”手机响了起来,池晏看了一眼通话人,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阮绵。”
电话那头有点吵,不像是在这个楼层,像极了拥挤的一楼大厅,人声听得他头皮发疼。
过了很久,池晏才听到那边出声。
“其实刘妈早就回来了,现在儿子在住院部治疗白血病,很需要钱。”阮绵声音被人声淹没得厉害,他慢慢地道:“我把电话发到你的微信上了。”
池晏皱眉道:“什么?”
阮绵忍着鼻腔里的鼻音,“我等会儿就会搬出去,前一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池先生这两天受伤了,医生说要吃清淡一点的,辛苦您做菜注意一下。”】
【“阮绵,你真的要辞职吗?”】
【“他挺辛苦的,如果可以,能早上起来做一份中饭给他带过去吗?我感觉公司叫餐对身体不好。啊对了,水果也要分开多准备一份……但不要选橙子。”】
【“他的手有肌腱炎,需要按时热敷按摩,教程我发给您,辛苦您看一下。”】
【“好。”】
明明只是人生里很短的一段时间,却好像占了极大的记忆分量。阮绵仿佛有絮絮叨叮说不完的话,眼泪失了控地往下流,被她倔强地用手背蹭掉,抹得脸上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但是此刻接通后,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等池晏回答,阮绵就接着道:“对,我要辞职。”
她狠狠地咬紧了牙根,泄愤一般重复道:“我不想再装了,我要毁约,我要辞职!”
去他妈的——保姆!
每个字都像是被他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砸得乱七八糟,阮绵缩在少人墙角里,红着眼眶崩溃地揉乱了头发。
池晏指尖无声地攥紧了电话,“你在做什么?”
阮绵深吸一口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池晏:“什么?”
往日里在唇齿间难以说出的话,此刻却变得轻而易举又廉价,阮绵吐出的每个音节都烫得厉害。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池晏指尖一顿。
阮绵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易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着池晏手里的电话。
许久,池晏迟疑地道:“我......需要你。”
电话那头“嗤”的一声笑了,笑得浑身都在抖,仿佛将那些偏执摔得粉碎。
笑得像在哭。
池晏额角泛起了疼意,“阮绵......”
“我喜欢过你。”阮绵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我都愿意做任何事情。”
池晏愣住了。
“猜你的心思真的太累了,我好像每一天都在思考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亦或者只是自欺欺人。”阮绵将后脑磕在了冰凉的瓷砖上,已经感觉不到疼,“说谎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
阮绵真的很讨厌说谎的自己,也很讨厌自欺欺人的自己。
——她太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从一开始,这一切都不对。
不论是心动的起始,还是不对等的喜欢,亦或者根本不懂喜欢的人。
杨韵雅说的或许是对的,只有她一个人故意装成鸵鸟。
以为不听、不闻、不看......就不会发现。
声音缓慢地从鼻息间滚出,阮绵很轻地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
挂断了电话的“嘟嘟”听得耳鼓颤动,池晏静静地坐在那里
漂亮的石塑。
电话声音再近距离的时候还是很清晰,易嘉听得断断续续,但也差不多理出了个头绪,同样脸色苍白地看着池晏,“池总......”
池晏猝然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易嘉脸色大变,抱着池峋紧跟了上去。
这里是医院啊!到处都是人!
“麻烦大家让一下!别挡车!病人要急救!”护士急切地用担架车将人往里面推,原先分散开的人群登时拥挤了起来,池晏脸色苍白地看着不知何时堆聚上来的人,下意识瑟缩地躲了一下。
奈何廊道里的都是人,本就狭窄的地方因为推车变得拥挤起来。其他病房间的人探出了脑袋好奇地张望着,病人家属在里面搀扶研究ct片,一边嗔怪地让其去歇着。被缝线的小孩子嚎啕大哭,刺耳的尖叫声听得池晏头皮发麻。
血......好多血......
山道好黑......
人......
体温没了......
往日的沉稳镇定被乱跳的心脏绕得全无理智,池晏踉跄着扶着墙,指尖捂着发疼的脑袋,心悸得快要窒息。
窒息的感觉如同浪潮般将他淹没,池晏视线早就模糊得厉害艰难地错开人群向前走去。
这是他第三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害怕,心里那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还在山道里抱着冰凉的尸体绝望找人,哭得无声颤抖。
但他现在却一点都找不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身体支不住地靠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池晏痛苦地捂着脑袋,总觉得痛因不在这里,却又捉摸不透。
他茫然地触摸着心口,那处又痛又空,好像有什么被尽根拔除,拔得血肉淋漓,即使费劲呼吸也喘不上气,苍白的手背崩出青筋,艰难地隐忍着剧烈的疼痛。ъΙQǐkU.йEτ
四周的人群担忧地聚集了上来,不远处听到有年轻女人和中年女人在惊声道。
“池总!”
“池先生!”
池晏低吸了一口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肺腑中撕开裂口,烫得越发疼痛,意识逐渐模糊了下去,指尖想触碰着什么。
是他溺水时的浮木,也是他的救病良药。
会用黑亮的眼睛仰慕地盯着他,更是会像个小狗一样黏在后面,怎么敲脑壳都甩不开。
......他丢了什么呢?
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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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观懂自懂,唉
2、写《独宠》这篇文的时候,我时常在“池总这孩子真是让我心疼的想死啊呜呜鸣”和“你这渣男怎么这么让人生气!!!!!!”中间来回反复蹦跳(。
3、这个感情伏笔我从开头埋到现在,憋死我了!憋了那么多
草。
如果你们觉得他俩前面感情模式哪里不对,对,你没想错,就是这样的。
这个感情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一个不会去爱,一个不会表达回馈爱。
一个太卑微爱人,一个恃宠而骄只会索取还以为给了对方需要的东西。
也许都是孩子,还需要长大,这刀来的是痛了点,但迟早要来的。
4、这一章是我从开头到现在最想写的一章,每次脑的时候都哭得稀里哗啦,又爽的要死。妈的太爽了我现在还在哭(呜呜心
5、欢迎进入追妻火葬场part(放烟花——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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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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