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一会儿,周栖又没动静了,听上去呼吸均匀。同心不知他梦见什么,光听那两句话就已让人脸红耳热。
她回到榻上躺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由暗恼他不仅白天乱说,连梦里也胡诌,可又只能憋着,毕竟人家说梦话也没请她听。
天蒙蒙亮她就躺不住,出去散了一圈回来,屋里静悄悄的,换作以往他早该醒了。
她去叫他起床,推了两下他也不应,听鼻息有些粗重。同心有些慌了,不禁伸手去摸他额头,暗叫不好,果然昨晚着凉发起烧来。
她上回发烧喝一碗汤药就好了,周栖平日看上去结实,一发烧反而卧床不起,昏昏沉沉连眼都睁不开,汤水不进。
同心连忙打发人去请大夫。杨叔听到消息也赶来,这回没有那天的剑拔弩张,老人家守在病床边看着烧得半昏迷的周栖,不住地长吁短叹。
同心在外看大夫开的方子,见杨叔探视完出来,便起身打算送客。杨叔却看了她一眼,“姑娘叫同心?”
同心微微一怔,待想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脸上不由火烧,“奴婢是。”
杨叔过去在桌边坐下。他来时带了个檀木匣子,此时也放在桌上,“这是夫人生前收藏的一些首饰,不知怎么和铺上的货混了。昨天盘货发现的,姑娘帮哥儿收着罢。”
同心瞧那小匣子锁着,还贴了一道封条,想是周夫人收藏的值钱物件,平日不常戴。便点头道,“等三爷醒了,奴婢转交给他。”
杨叔也并不很在意那点东西,周家家财万贯,多值钱的宝贝也不见得能入眼。他几句交待完,就双手拄在膝头,习惯性地慢慢搓着袍子。忽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哥儿小时候也这么病过一次。”
同心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聊起家常。杨叔也觉这话突兀,张了张口想继续说,眼圈忽然就红了。他低头调整神情,恢复平静才开口,“那回他生病,还是夫人刚过世的时候。如今看他的模样,我才知道他这次来江州心里不好受。”
同心不知他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也不便顺着深问,只道,“爷昨晚路上着了凉,杨管事不必太过担忧。”
杨叔却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心结还没有解开。”
同心听他话外有因,自己不了解内情没法接话,只能安静陪坐听着。
杨叔下定了决心似的,长叹了口气,缓缓道,“那年江州的冬天特别冷、雪特别大。上元节的晚上,哥儿想出去看花灯,夫人不让他去,母子两个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
哥儿那时正是爱玩的年纪,陪夫人来江州草堂养病,一住就是一年多。夫人不让他出门,他就整日呆在这院子里读书、挖蟋蟀,一直都很懂事。可上元节的灯会一年只一次,对小孩子来说太诱人了,哥儿吵着嚷着要去,我们这些下人也帮着劝,最后夫人就让我带他去了。我呵儿喽着哥儿,到处走到处看,还买了一盏走马灯。”
他回想起那个上元夜,饶是十几年过去了,脸上还是浮出笑容。
同心却从这笑容中看出凄清来。
她记得芳细说过,周栖的生母病逝那晚,还让人带他去看花灯……
“哥儿玩得尽兴,路上就趴在我背上睡着了。等回到家已是深夜,草堂门口灯火通明,还有许多人进进出出。我跑上去询问……他们说是夫人出事了。”
杨叔右手撑在额上,垂下来遮住了双眼,“夫人的病一直靠药吊着,入冬就更是油尽灯枯,没想到那晚竟是哥儿和她的最后一面。当时的管事说不敢走漏风声,更不敢让孩子知道,紧着派人去请老爷来做主。第二天哥儿醒来要找娘,我全无主意只能编故事瞒着。几日之后,老爷快马加鞭从云州赶到。我想着夫人没了,万幸还有老爷,孩子总不算孤单,便带着他奔去城门外迎候。哥儿一见父亲就跑了过去。老爷红着眼下马,并没抱他,而是打了他一巴掌。”
他再说不下去,双肩微微颤抖起来。同心心头也被钝刀割了一下似的,一阵闷痛。
两人对坐默然,各自沉浸在伤感之中。
小丫鬟端着药从外面进来,“爷的药好了。”她见杨叔也在,不由退到一旁。
杨叔从回忆中回神,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站起身自嘲笑笑,“我老了爱??拢?驼庖换兀?媚锉鹣臃场!彼?醋磐?模?镏匦某さ溃?巴?蟾缍?桶萃泄媚锪恕!
“奴婢照料爷是应当的。”
杨叔还想说什么,又觉无从说起。最后他对同心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周栖醒来时只觉头痛,下意识转头去看,外面天色已晚。同心不知从哪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正低头在灯下缝鞋面。
“你再点一盏灯,这样看不清。”周栖哑声道。
同心冷不防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瞧,“爷醒了。”她放下东西,起身去拿药,“刚热的,爷快喝了。”
周栖躺了一天浑身酸痛,挪动着坐起来背靠软垫,手垂在被上不动,两眼只瞧着同心手里的碗。
同心被他看得一个没忍住,拿羹匙舀了一口,伸到他嘴边。
周栖张嘴喝了,不由皱眉吐舌,“太苦了。”
“奴婢瞧了这里头有干草,不该苦的。”
“是不是放得太久,药性都变了。”
同心不禁迟疑,倒不是相信药性变了,而是怕小厮们大意抓错药。她就着羹匙浅尝一口,直言道,“奴婢觉得不是很苦。”
周栖不信,“我再尝尝。”
同心舀给他喝。这回他再没抱怨,一口气都喝光了。只是边喝边低着头笑,好像又怕被同心察觉,紧绷着嘴角忍着。
同心一目了然,知道他又在耍自己,便捧场问了一句,“爷笑什么?”
谁知周栖被她问慌了,还没咽下去的药呛在喉咙里,连声咳了起来,憋得满脸通红。同心拿帕子去给他擦,周栖下意识往旁躲了躲,她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两人俱是一怔。
三爷忽然要脸了,脸皮还很薄。同心都快认不出眼前的人了,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爷是不是烧糊涂了。”筆趣庫
周栖耳尖微红地扭开头去,他病中鼻塞,说话瓮声瓮气的,“我看你没发烧也一样糊涂。”
同心知他最爱莫名其妙地生气,也不在意,“杨管事下午来看爷,带了先夫人珍藏的一匣首饰,让奴婢转交。”
周栖依旧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停了片刻,方淡淡哦了一声,“你替我收着罢。”
同心下午听杨管事说完,知道这些是他心底的伤疤,这时她也不愿再多谈,“好。”
“周三病了?”
贺执在案后抬起头来。
一个黑瘦精干的人垂手立在桌边,他穿着普通的蓝布衣,走在大街上也没人注意,开口回话时却有十分威严,“听说是风寒,已有三日没出门,周家商铺盘点的事都由姓杨的主持。”
“他生龙活虎的也会病?”贺执半信半疑,“你们没被发现罢。”
“我们盯的是铺上的人,不是周三,他绝对察觉不到。”
贺执也觉得有道理,“可三日不出门,会不会有猫腻。”
他低头思忖间,蓝衣人又道,“主子派人来送信了,要大人回信。”
贺执忙道,“让他过来。”
蓝衣人出去,不一时带着信使来,也是打扮成客商模样,将信匣呈给贺执。贺执从腰间解下钥匙开了锁,取信快速读了,展开宣纸撰写回复。
他写完了回信,刚要折起来,信使又道,“主子问大人,这次来云州要办的另一件事如何了。”他说完有些云里雾里,怕贺执不明白,补充道,“主子就要奴才这样问,说大人自然知道。”
贺执神色一滞,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提笔低头,目光在宣纸上定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外面有人回禀,“大人,周府出事了。”
蓝衣人和贺执俱是一震,对视一眼,蓝衣人出门去问话,片刻回来,“周府的江州管事昨夜在家中暴毙,死者叫杨规,前天还在周家铺上盘点。”
“这杨规之前不是阻止周三卖铺子么?”
蓝衣人点头,“之前确实如此,后来周三病了,杨规才出头替他料理。”
贺执冷哼一声,“来的时候真没想到,周家的水会这么深。”
“如今怎么办?”
“查,我就不信没有蛛丝马迹。”
蓝衣人领命出去,贺执这才想起信使还在待命。他略一思索,不再犹豫,在宣纸末尾落笔:
查无此人。
笔锋的墨有些干了,写出的四字枯瘦嶙峋。
贺执将信折起,火漆封缄,锁进匣里。
杨家乱作一团,哭声大震。周栖大病未愈,此刻坐在椅上掩口咳嗽,额角直冒虚汗。
他听到消息就立刻来了,杨叔的子女都难以相信父亲已经作古,已差人报官,现在就等仵作来验尸。
地方官府很快就派人来了,门房一路引着官差入内,仵作跟着杨叔儿子到后院去了,官差列立两边,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走到周栖面前,“周兄别来有恙。”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又又又逢君的千金婢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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