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延州城内,焦别正在训练士兵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副有事要向他禀明的样子。
焦别交士卒交给副将暂带,走到一旁问道:“何事?”
传令兵道:“焦将军,史掌旗找您。”
焦别还以为有什么正事,一听到史安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道:“他爱找就让他去找,你来告诉我干什么!”说完一甩手,又回去继续练兵了。
然而过了没多久,焦别正指挥军队变换阵型,忽听身后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是史安亲自带着人过来了。
焦别不欲理睬他,继续做自己的事。史安在边上等了一阵,等得没了耐心,直接走了过来。
“焦将军,焦将军!”他站在焦别身后拍打焦别的肩膀,所有士卒的目光都看着,焦别没法再视他如无物,不得不再次把副将叫来主持,自己黑着脸跟史安走到一旁去。
“史掌旗有何事?”焦别板着脸,语气生硬得每个字都像石头,一出口就在地上砸出个坑来。
史安耐着性子问道:“焦将军,眼下大敌当前,不容小觑。不是说好了我们联合练兵吗?你怎么总是撇开我自己练呢?等谢无疾的大军打过来,就你这点人守的住延州吗?”
焦别听他竟然还有脸说这话,真是怄得心肝脾肺肾无处不难受。
要知道他虽然加入了玄天教,但这并不代表他和玄天教就是一体的。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容易分出各个派别,尤其他这种半路出家的,要他完全跟玄天教的人同心同德是不可能的。
他投降玄天教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所以他绝不可能把自己的人马交给玄天教去管,而只想借着教派的力量扩张自己的权势。但是张玄却想要把他的兵力啃下来,将史安派来的目的正是如此。
这几个月来史安一直绞尽脑汁地将自己的人手渗透进焦别的军队里,而焦别则处心积虑地不让史安把手伸到自己窝里来,顺便再从玄天教那里捞点好处。在朱瑙没来的时候,双方没有大矛盾,虽然各怀鬼胎,也算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大敌当前,焦别确实人手不足,史安又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让玄天教的军队和焦别的延州军联合训练,共同抗敌,可实则又是在暗中施展小动作,想通过军队的整编达到架空焦别权力的目的。
焦别真的是受够了,彻底受够了!他现在在乎的真的已经不是那点权力了,而是自己的命啊!!
谢无疾那是多可怕的对手啊?再加上朱瑙,这还是开玩笑的事吗??只要谢无疾现在肯说一句打输了也不杀他,他现在立刻马上拱手把这烂摊子交给玄天教,绝没有二话!
问题是,万一延州失守,他必死无疑,谢无疾才不可能心软地留他性命。他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备战,和自己的昔日主将为敌。
如果玄天教内有什么旷世奇才,让他把军权拱手相让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别说人才了,那邪教里哪有什么会打仗的人啊?所谓的邪教军,看着人数多,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土匪而已。欺负欺负老百姓没问题,真要去跟训练有素的军队打起来,那根本是兔子打老虎,自寻死路!
焦别一副不想跟史安多说的样子,冷冷道:“史掌旗,你的部下和我的部下作战的习惯不同,互相之间难以配合,不如还是各练各的吧。”
说完就要扭头回去,史安连忙拉住了他:“别走啊,焦将军,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焦别如同一根弦,连日来的悔恨、压力、恐惧、怨愤……本就让他绷到了极致。被史安这一拽,砰地一下,断了。
他猛地一甩手,把史安推出去。史安猝不及防,连退数步,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幸而被周遭人及时扶住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焦别已经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了。
“我什么态度?我他妈应该什么态度?姓史的,你知不知道已经是什么形势了?!每天,每一天都有人逃出城去投奔谢无疾和朱瑙!!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全都要完蛋了!!你那比狗屎还烂的军队会打仗吗?会的话我直接把城让给你来守啊!!”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玄天教徒们率先反应过来,顿时火了:居然骂他们比狗屎还烂?凭啥啊!
然而还没等众人发作,史安赶紧抬手拦下了。又被推搡又被臭骂,他的心情当然也不会好。但是他前几天收到了张玄的来信,让他好生安抚焦别。毕竟现在想要守住延州,也只能指望焦别了。
史安赔着笑道:“焦将军怕是误会了。打仗的事延州城里没人比焦将军更懂,自然都听你的。我只是怕你人手不够,想给你补充点人手罢了。”言下之意,至少在统兵这件事上,他暂时放弃跟焦别争了。
焦别却仍然嫌恶不已。就算史安把自己的军队送给他,他还不想要呢。那垃圾军队收过来,都怕把自己好好的队伍给带坏了!
焦别扭头往回走,史安忙又追了上去:“焦将军,你刚才说,每天都有人投敌?”
焦别恶言恶语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自从谢无疾来后,焦别就下令封锁了城池,严禁普通人出入,以免敌人潜入城中,己方的叛徒逃出去。但是命令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最近一段时间,不停发生老百姓混在运物资的队伍里逃出城、普通士兵开城门出逃等事件,很明显,人心已经向着朱瑙和谢无疾那个方向去了。
焦别想不通:朱瑙和谢无疾明明也是原本两个不同阵营的人结合在一起,怎么就能融合得那么好?从中原到凉州再到延州,居然能一直亲密无间。这需要统帅有多么大的能耐和多么一致的默契啊!
史安也想不通:从来都是他们到了哪里就虏获哪里的人心,那朱瑙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就把人心给抢走了呢?
不过论打仗史安的确不行,玩挑拨离间和诡诈之术他还是有点经验的。他拉住焦别道:“焦将军,虽然我没读过兵书,但我知道兵不厌诈。既然最近总有人去投敌,那咱们何不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咱们的人手安插过去,给他们下个套,让他们钻呢?”
焦别脚步一顿。派人去诈降?
这倒不失为是个办法,但是如果真要这么干的话,必须得找出一个对自己非常忠心,做事又很可靠的人。更重要的人,这人还得愿意豁出性命,毕竟这种任务非常危险,一旦败露,将必死无疑。
但焦别作为叛将,他的部下,也就是延州军,都曾是谢无疾的部下。就连焦别自己都对谢无疾仍然敬畏有加,何况是他的部下们?回头假投降弄成了真叛逃,就成了笑话中的笑话了。
有没有忠心到他能够绝对信任的人?有,但是极少。
想到这里,焦别下意识地向场上正在代替他指挥练兵的人看了过去——那里站着的是他的副将,崔诚。
……
一炷香后,训练告一段落,崔诚从场上走了下来。
“将军,史安刚才跟您说什么了?”崔诚问道。
焦别看着他欲言又止。
崔诚见状,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但又想不出能是什么事,不由十分疑惑。
焦别摇了摇头,道:“走吧,先回去休息。”
两人解散了军队,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上,焦别又忽然停下脚步,支吾其词:“我……刚才……唉。”
崔诚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他并不想把崔诚派去诈降。崔诚离开以后,他身边就没有能干的人了。可是如今这局势,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打败谢无疾和朱瑙的方法了,
崔诚微微皱眉,挺直腰板道:“将军请说吧。”
焦别终究开始开了口,目光盯着地面:“史安建议我,可以派个人去谢将军……谢无疾那里诈降。如今敌强我弱,只有使他中计,我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崔诚微微一怔,思索片刻,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吗?”
焦别苦笑点头。
崔诚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到现在这样……你后悔了吗?”
焦别眉头狠狠一皱。当初他勾结玄天教的时候,崔诚曾经劝过他,让他相信谢无疾会带兵回来救援延州的。但是当时他一叶障目,没有听进崔诚的劝告,反而相信了玄天教的说辞。
他后悔吗?废话,肠子都悔青了!就没有一天不后悔的!但是……
“后悔又有什么用?”焦别咬牙道,“我已经杀了谢无疾的爱将,抢了他的延州城,难道我跪在他面前求他,他就会原谅我吗?不可能的!”
崔诚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他终究还是把其他话都吞下去了,只道:“如果这样能救将军的性命,那我愿意去诈降。该怎么做,听凭将军吩咐。”
焦别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既欣慰,又不舍,最后还是缓缓把刚刚想好的计策如此这般说了出来。
等说完时,两人也已来到住处附近,该各自回去了。
焦别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待我将计划全部拟定,再召你来商量。”
“好。”崔诚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他走出十几步远,焦别忽然又在背后叫住了他。
“阿诚。”焦别的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能听出他的不安和忐忑,“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崔诚转过身来,凝视着焦别的眼睛,道:“对。”
焦别的眼神愈发迫切,像在求证什么。
“我虽也景仰谢将军,可这么多年来,提拔我的是您,栽培我的是您,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也是您。”崔诚神情严肃,“我不会背叛您的。”
焦别终于缓缓点了下头,道:“好。你去休息吧。”
崔诚又行一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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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县。
四千人已经集队完成,整整齐齐地在空地上排开,行囊装点整齐,做好出发的准备。wwω.ЪiqíΚù.ИěT
朱娇牵着马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审视全军。从今往后,这四千人就是她的军队,他们保卫她的领地,而她要为他们的生死和活法负责。
朱娇握马缰的手略略有些发抖。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过头,看见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谢无疾。
今日她就要带兵回庆阳去了,朱瑙因有事要忙,没有出来相送,倒是谢无疾因要主持军营秩序,亲自送了出来。
谢无疾抬头望了眼日头,淡淡道:“尽早出发吧,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
朱娇心情很是复杂。
对于谢无疾,她心里一直有股怨气。当初她之所以跑来富县死皮赖脸想要嫁给谢无疾,只是为了改变庆阳侯的决定。可相见之后,她才知谢无疾年轻有为,相貌又如斯英俊。她本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着这样一张俊脸,又如何能不生出一点诗情画意的心思?
只可惜,她的心思每冒出一寸,谢无疾就能给打她回去一尺。到如今,她早已不敢想,也不能想了。
她朝着身旁的手下下令道:“走吧,出发了。”
她的手下立刻传令下去,四千庆阳兵调转方向,准备上路。
朱娇亦翻身上马,可她没有立刻离开,拽着马缰在原地转了一小圈,再次将目光投向谢无疾。
“……喂。”
谢无疾撩起眼皮望向她。
朱娇自认早已断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少女的傲气和不甘心再加上几分好奇,让她忍不住在临走前发问道:“谢将军,你这辈子,当真不打算娶妻生子吗?”
谢无疾眼神动了动,没有回答。
“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朱娇立刻解释,随后声音小了下去,“身边连个能分担的人也没有,不会觉得孤单么?”这也是她今后即将体验的人生了。
“有的。”
“什么?”朱娇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无疾刚才回答了她的话。
——有的?是有能分担的人,还是有觉得孤单?
谢无疾又沉默了一会儿,道:“谢某自知性情寡薄,不见喜于人。朱姑娘,这段时日多有得罪,请见谅。”
朱娇愣了会儿才意识到谢无疾或许早已看穿她那不该有的心思,顿时面上一臊,恨不能立刻纵马离开。可她耐不住好奇心,还是追问了下去:“你有可替你分担之人?谁啊?难道你早已娶妻了?在军营,还是在江南?”
谢无疾嘴角微微牵动,像是很浅地笑了一下。但他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他道:“快走吧,路上小心。”
朱娇:“……”
即便到了离别时刻,谢无疾还是这样不解风情。她暗暗哼了一声,不再纠缠下去,纵马向着已经开拔的大军追了过去。
马迎风奔跑,凌烈的风刮在她脸上,刮得有些生疼,正好刮去她心头的烦恼。
她暗戳戳地腹诽道:这世上的人事总是一物降一物,她偏偏不信谢无疾能一直这样下去。只盼着那个降住他的人早日出现,多叫他吃点苦头,替自己泄了心中这口恶气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装修,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多了,真是各种涨生活经验,感觉这波装完我也能变成一个可靠的大人了(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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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钟晓生的妄人朱瑙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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